寧辛安破罐子破摔:“能為什麼,看起來硬氣些不會被人欺負,保護阿婆,還順帶保護你。”
那段饑荒的年月流患嚴重,女子被壓榨欺淩的現象特別普遍,女扮男裝也是無奈之舉,望著她溫柔的側臉,越看越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這十幾年來怎麼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呢。
見他沒有了下文,寧辛安也看著他:“竟然已經暴露了,放我走吧,故意混淆性別當謀亂罪論殺,我不想連累你。”
“不行。”斬釘截鐵地。
寧辛安挑眉,林承辛答道:“林府上下近百人,都知道我屋內有一個姑娘,”他看著她,眸裡深情一片:“是我的意中人。”
林承辛唇角微勾,心裡壞壞的想道,不僅林府,連太子都知道了。
被他看著心裡莫名的悸動著,寧辛安撇開視線,見鬼了,這小鬼眼神勾人得緊啊。
“你走了我交代不了。”
“等等,”寧辛安打斷:“他們都知道我是……了嗎?”
他搖頭,寧辛安舒了一口氣,知道的人越多洩露的越快,就更危險:“既然如此,你換一個姑娘把我替出去。”
林承辛不高興,一把握住寧辛安的手,眸裡蘊著深情:“姐姐,你不會藉著這個機會忘了你輕薄過我的事情了吧?”
感覺整個人都火辣辣的,寧辛安腦子裡不受控制的浮出那些春色的畫面,他著急的模樣,環住她的手,還有親起來薄涼的唇。
想到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牢牢抓住,望進他含笑的眼,弱弱的:“我……哪有。”
林承辛看著她,滿意她羞赧不自在的小動作,喜歡她的小反應,拿起她的筷子握緊她的手裡,催促她吃。
吃著吃著,寧辛安又聽見他說。
“留下來,在我身邊,我保護你。”
感覺一覺醒來,什麼都變了。寧辛安坐在妝臺前,看著銅鏡裡模糊的倒影,纖細的兩條眉皺起。
銅鏡中,一頭如瀑布般的黑發披散於腰際,臉上略施粉黛,清荷給她畫了遠山眉,看起來清秀靈氣。粉腮微暈,唇間抹了層紅,一身及地鵝黃襦裙,綴以乳白兔肩,襯得齒白唇紅。
清荷還在給她捯飭著發髻,未出閣的姑娘不挽發,簡單的梳了一個麻花髻斜斜地側在一邊,繞以鵝黃的絲帶,看起來乖巧靈動。
這一覺醒來,她已經變不成男的寧辛安了。
寧辛安皺眉的看著一桌子琳琅滿目的物件,無比心累,這一世從未梳妝打扮過,看著這些彷彿隔她許久的妝品,莫名的違和。
這些胭脂水粉,衣裳綢緞,只要是尋常姑娘有的東西,林承辛都給她網了過來,別人有的她定是最好的,別人沒有的她也是最好的,她瞟了一眼梳妝臺,和這個清寡的內屋格格不入,也是他喚人打造的。
寧辛安望著擺滿了的桌面出神,清荷瞥見了練武歸來的三少爺,默默地退下了。
林承辛輕輕地走上前,握住了她垂下的發,寧辛安驚愕的回頭,不高興的扯走他手心裡的發:“幹嘛不敲門?”
發絲劃過掌心引來一陣陣酥麻,林承辛笑道:“這是我的寢屋。”
“我要回西廂。”看向銅鏡裡笑得明朗的臉,寧承辛道。
“你竟然想住我哥哥住過的屋子?”林承辛笑著:“我不同意。”
沒想到他竟然不留痕跡的挖苦了她一把,她瞪他一眼,伸手去扯發髻上的絲帶,林承辛攔住她的手,護住了岌岌可危開啟的結。
“很好看。”指尖細細幫她綁上,動作雖生澀但也靈巧。
寧辛安沒了脾氣:“你最好一輩子把我關在這裡。”
整整三日沒有踏出過右廂的門,外頭還有侍衛把守,美名其曰為了保護她,實則是在禁錮她。
“你很快就能出去。”林承辛無奈的牽起她,被他牽著走,寧辛安問道:“你要幹嘛?”
將她牽到桌前坐下,桌子上擺了好幾本書,他笑道:“怕你悶,我給你帶了話本。”
又是話本,她已經待在這裡看了十幾本話本了。抬頭看他一眼,總感覺他近日十分疲憊,或許是帶傷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