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在接待各位來賓中,林府也算忙碌的過去了,不少達官貴人和商業合作者來訪,林國正都不得不笑臉迎人,一整天下來也是累得慌,在這種刷臉的場合自是要帶上林承辛了。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這個兒子在這人際交往方面做得還不錯,圓滑老練而不失氣度,很是給他長面子,林國正看著正在和陳記布莊主簿周旋的林承辛十分滿意。
林家大業以後交給他,他放心。
讓林國正十分放心的三少爺林承辛此時心裡面卻沒有想著林家大業,滿心想著那夜落荒而逃的人兒。
自打燈會那夜回來,他就再也沒見過寧辛安了,中午去尋她被下人告知出門去了,鬱悶著過年書肆又不營業,他猜想定是躲他了。
心不在焉的與陳記主簿恭維了幾句,陳記主簿此時卻是將算盤打得乒乓響。
看著眼前這位俊朗溫潤的少年郎,年歲已上五十的主簿內心十分歡喜,和這位少年郎打過一段時間交道,甚是才智過人聰慧能幹,加上這顏如冠玉的面容,看上去連男人都垂涎幾分,竟到現在還未婚娶。
陳主簿望向主位,林國正在悠悠的喝著茶,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林大人的這位兒子真是讓陳某人心羨不已啊,子染公子已到弱冠之年,與其同年齡歲數的兒郎莫說是婚娶,為人父的也不在少數了,林大人也要將此事上上心了。”
這話林國正早已聽過無數個委婉的說辭了,凡是上門求見的見著這林家三少爺總不免要催婚一般,仿若他這兒子眼高於頂不願挑選一般,他倒是沒什麼著急的,兒子剛回來就成家顯得要用婚姻強扣住他似的,他林國正不願做這兒女情長的小事。
不過這話多聽幾遍說不上心也是假的,他望了一眼靜靜坐著不知在想什麼的兒子,無欲無求寡淡得很,和大兒子林子澤完全不是一個個性,同樣是大把姻緣送上門,林子澤全是上門討債的爛桃花。
清理來清理去,大兒子早已婚娶之年也未娶親,他倒是不擔心林子澤,他有的是本事惹得姑娘喜歡,但這小兒子不近女色反而讓他愁了。
見林國正也在低眉尋思著,陳主簿知道自己的話對方聽進去了,他忙乘勝追擊:“陳某膝下有一嫡出女兒,長相標緻乖巧,性格也是溫順可人,此時正是爛漫之際,三少爺如果有這方面打算不如擇個日子我將小女攜來給您見見?”
愣是今日遇見的最直接的聯親請求了,林國正亦是皺眉,他甚是不歡喜這種上綱上線的。
林承辛倒是很安靜的喝著茶,仿若談論的不是他一般。
此時就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氣氛中,兩個上了年歲的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看著那位少年郎君。
此時從堂前傳過來一道聲音洪亮的女音,一聽就知道是林老夫人。
“老身倒是十分願意見見令媛,擇日不如撞日,我們林府在初三時擺上宴席邀這京都所有適婚人家作宴,陳主簿到時千萬要到席呀。”
僕人將老夫人扶下落座,老夫人臉上笑意濃鬱,她早就想為兩個孫兒辦上一場想看席,年前總是太忙這會閑了下來,早已按捺不住了。
“還是老夫人明理。”陳主簿心下卻不是滋味,這喚來全城適婚人家,他小女確是要與眾多人家一塊競爭,他心下不是很爽快,但這乘龍快婿要是搭上了別說是布莊以後的生意了,榮華富貴亦是夠享受一生了。
送走了陳主簿,林承辛才發話:“奶奶不必為孫兒操勞這些,我自是心裡有數的。”
他對那些嬌羞作態的千金小姐甚是沒有什麼興趣,更別說是他早已心有所屬了。
“奶奶不為你操勞誰為你操勞?你娘走得早你爹又是個大老粗,誰能想到你的終身大事?靠你兩個不是親生的姨娘嗎?這事你莫要忤逆我,後日你和你大哥都給我乖乖待在府內相看,不準出府!”老夫人說起話來又快又淩厲,帶著不讓人抗拒的氣勢。
“大哥未成家,我怎可越矩。”他甚是頭疼與女子打交道。
“我們林家不是一開始就是名門大戶,沒有什麼長先成家之說,你們兩兄弟誰先相看好誰就先成家,事情就這樣定了。國正可有什麼異言嗎?”
他能有什麼想法,一切都聽母親的。
林國正隨著林夫人進書房內挑選賓客名單,堂中僅留下林承辛。
他喚過隨從問話:“寧公子可有回府?”
“回公子,恩公今日辰時就離了府至今未歸。”
他抿了口茶,又想到了後日的親宴,望著屋簷有些出神。
若寧辛安是個女子,他娶回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另一頭在府外四處溜達的寧辛安也十分不好過,大年初一闔家團圓的日子,街上來往的人攜家帶侶,她孤零零的像遊魂一樣閑逛著,書肆關門進不去,林子澤神秘兮兮的出府去了,林承辛今日要留在府裡招待來賓,她更是不敢回林府了。
在京都街上四處亂逛,茶館今日也是不做生意了,街上來往的人皆是去後山賞桃花,她倒是沒有這個閑情逸緻,街上游人也不多,商鋪小販更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