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回府,表妹喬初榮隔日就離開了林府回了喬家,臨行前鬱郁寡歡的模樣,寧辛安還看見了她紅紅的眼眶,暗嘆小萌辛辣手摧花。送行了喬初榮走後,老夫人就把林承辛叫進了房中問話。
不到一會兒林承辛就出來了,寧辛安和林子澤坐在堂前嘲笑他,定是被老夫人罵了,這老夫人能坐定林府主位可不是徒有虛名的,曾家中白衣時她靠著自己的一流利口才也是鎮上說一不二的主。
“三弟定是你把小表妹惹得不高興了,奶奶寵愛初榮得緊,被罵也要放寬心。”林子澤強忍笑意看著一臉菜色的林承辛,寬慰道。
寧辛安錘了他一拳,警告林子澤不要笑的太過分了,拍了拍林承辛的肩膀:“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看著不安好心的兩人林承辛內心猛翻一個白眼,“大哥,奶奶剛剛叫我喚你進去。好像是因為那位李姑娘。”
林子澤臉上的笑凝固了,如同行屍走肉般入了房內。
“那位李姑娘可是昨日那位李姑娘?”寧辛安問道。
“對,就是昨日他交與定情信物的李姑娘。”
“......”嘖嘖,誰叫他為了撩撥人家小姑娘還送佩玉呢,這下不得不負責了吧。
大年三十很快就來了,府上煥然一新處處張燈結彩,紅聯香燭等都已經準備妥當,往年的林府新年沒有如此喜氣洋洋,這一年裡從小丟失的三少爺回家掌權,正是團聚和諧的一年,嚴肅端正的林國正今日都眉開眼笑的心情甚好。
林國正站在府口看著那對勢氣磅礴的紅聯對子,摸著那把鬍子不由點頭稱贊,這子染的字真是名家手筆啊。
“你這字甚是好,每筆都氣勢如虹,宛若蛟龍。”林國正誇著站在自己旁邊的兒子,這對子貼出去後附近人家都要過來駐足評上一番,讓他覺得非常驕傲。
“多謝父親誇獎。”林承辛應下。
“這字是你幼時寧恩公教的吧?想必她亦是書法大家,真是位奇人。”
林承辛望向那對紅聯,他的字型是受方州長所教,她的書畫簡直……一言難盡。想到寧辛安那猶如狗刨一樣的字型,還是不要顛覆林國正的認知了。
“好啊,真好啊,”已經上了年紀的林國正難得願意開口說如此多的話:“這才是我林府才對,兒子繞膝家業殷實,母親尚在僕從成群,你流落在外十幾年終於認祖歸宗,我林某人此生也無憾了。”
林承辛看著比自己稍矮些的父親,內心也有些感嘆,這位白手起家的男子青年時亦是經歷了不少艱辛,雙鬢都已花白。他不是很懂表達情感,也從未和他說過什麼貼己的話,想必自己不善言辭亦是傳的他。
“父親不必感懷,有我在必會護得林家周全。”
兩人直視著那對紅聯,林國正沒有側頭看他,他知道自己眼眶已經微濕了。
天泰地泰三陽泰,家和人和萬事和。
午間單獨用過午膳之後,府中小廝婢女就在勞碌於晚上那頓年夜飯,膳房裡傳來了各種切菜敲鍋的聲音。每個人各司其職,今日大家都領了年夜紅,喜氣洋洋的幹活更賣力了。
在年夜飯前大家都需要沐浴更衣,然後再去祖祠裡焚香祭祖,到時年夜飯就已準備好。
清荷伺候寧辛安淨身,喚來小廝搬進半人高的浴桶,注入熱水,將器具擺放整齊之後,就全部退下,清荷知道這位寧恩公沒有別人伺候沐浴更衣的習慣。
寧辛安見人都撤了出去,迅速將門從裡頭鎖了起來,確認扣緊之後,緩緩撥動浴桶裡的水,試探水溫正好。
解開發帶一頭長發傾瀉下來,脫掉身上的衣物,一雙修長的腿邁出來,挑開纏胸的布條露出一片雪白,布條徐徐落地散成一團。
低頭看著被勒紅的胸輕輕觸碰一下,低聲呼疼。跨腿邁進浴桶裡,溫熱的水慢慢的包住了她,舒緩了束胸的疼痛。
如墨般的黑色長發飄散在水中,她坐在浴桶內神情放鬆,她撚了一顆葡萄放入口中,感受著果汁的清甜。
等過了十五元宵,她就遞上辭呈返襄,她分外想念襄州那一幫朋友和方州長,甚至連那一院子雞都十分掛念。
這裡也並不是有什麼招待不當的地方,畢竟不是自己家中來往都不是很自在,更何況這小萌辛對自己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情愫,很不是滋味。
奶奶臨走前叮囑她一定要好好待他,幫他找到親生父母,這十幾年來照顧他,都忘了自己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她也渴望過上屬於她自己的生活。
今日飄了小雪,屋內的地龍也燒的暖烘烘的,果盤上的葡萄還是有點冰涼,她尋思著要不要把葡萄放進熱水裡泡溫了吃,想到這是洗澡水又被自己給惡心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