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位被紮坦娜用魔法控制的九頭蛇成員口中,雷加得到了不少情報。比如整個事件果然還是跟振金有關,比如尤利西斯克勞其人。這些的確解答了雷加和紮坦娜不少疑惑,對於雷加他們該怎麼開展接下來的行動卻是毫無益處。最起碼的一點,他們還不知道那個導致瓦坎達民眾隨機死亡的超級傳染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指望一個開潛艇的家夥去了解這種程度的內幕,也太強人所難了些。現在雷加只能希望他們的下一站能有所收獲了。
在一片安靜的氣氛中,潛艇漸漸向圖爾卡納湖的最北面靠近。在這期間,紮坦娜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差。雖然她沒說,但看得出來,她控制那個九頭蛇成員的魔法並不是唸完咒語做完引導就完事了的,顯然還需要她一直來維持。這對於本來就因為給雷加釋放了進入意識空間的魔法而接近透支的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雷加相當後悔,也提出過讓紮坦娜撤銷魔法效果。只是考慮到越接近下一站而越可能遭遇的危險,到時或許還需要那個九頭蛇成員的身份來周旋,紮坦娜咬著牙拒絕了。
“要不等會你先留下吧,讓抵抗組織的人過來接你。”雷加說道。看著紮坦娜蒼白的臉容,雷加這才發現自己是這麼憐香惜玉的一個人。“接下來的事我來完成就好。”
柔柔地迎上雷加心痛的目光,紮坦娜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額角,輕笑著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可以的。再說了,我不在的話,你能怎麼那個處理魔法傳染病?”
雷加一拳打在潛艇的牆壁上,在上面打出一個拳印,臉上滿是不快和不耐煩:“不管是魔法傳染病還是巫術傳染病,都只是那些土著說的而已。以他們的見識,我對於這個結論保留懷疑。或許那只是一個新型病毒而已。”
紮坦娜臉上還是那個讓人憐惜的悽美笑容:“即使這樣,也需要我去確定,不是嗎?”
對於紮坦娜這個說法,雷加沉默了一陣,隨後搖頭。
“不需要。如果它真的是有人在用所謂的巫術下毒,那我只要找到那個下毒的人,就不怕他不配合。”雷加這麼說道。眼看紮坦娜還要反駁,他加重了語氣。“就這麼定了!等會到了地方之後你要第一時間撤掉魔法,然後呆在這裡恢複體力。等我解決掉外面的敵人之後,你再到外面去聯系抵抗組織的人過來接你。在這件事上,你沒有發言權……你看你都站不穩了!”
在雷加不可置疑的目光之下,紮坦娜這才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坐到雷加的身邊,頭靠在他的肩上,一邊維持著那個控制魔法,一邊閉上雙眼養神。
雷加嚴肅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
又過了一會,潛艇總算到了地方。這裡的‘地方’以及‘下一站’,指的是九頭蛇在圖爾卡納湖北岸一個隱藏在小懸崖下的小基地。那裡有跟船塢差不多的設施,以及一個在水面以下好幾米處的管狀通道——那是專門給‘金魚’潛艇透過的。當雷加他們的‘金魚’接近那條通道時,那個小基地內果然傳來了身份驗證的通訊要求。還好紮坦娜沒有撤掉對那個九頭蛇成員的控制,不然事情就麻煩了。那個九頭蛇成員報了一串起碼有三十位長的暗罵,這才透過驗證,雷加他們也得以透過那條管狀通道進入到那個小基地內。到此,‘金魚’的控制權已經由那個九頭蛇小基地那邊接管,接下來會由那邊來控制‘金魚’的前進方向。
透過九頭蛇的通訊驗證之後,雷加想要紮坦娜立即就撤掉魔法,畢竟持續得越長她就越累,有可能損害到她的身體。紮坦娜拒絕了。她的理由很簡單,要是後面還有基地方面的臨時驗證請求呢?之前那個九頭蛇成員也說了,一般會有一道驗證程式,但不排除會有更多。而且即便已經入職好幾年,這個九頭蛇成員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並沒有知道所有驗證流程。所以紮坦娜的考慮沒錯,雷加也只能隨她。
不過接下來他們並沒有遇到更多的驗證程式,倒是那條管狀通道不是雷加想象的那樣直接能走到盡頭,而是途中分了好幾次岔道。不得不說,九頭蛇哪怕是一個小基地,甚至可能只是臨時的,也做足了保密措施。在一連串左拐右轉之後,雷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向的是哪邊了,小型潛艇總算停了下來,然後在一陣機器鉗合的聲音之後緩緩上升,最後停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已到達,請離艙”。
如無意外,現在這艘‘金魚’已經脫離水面,而且處於專門供九頭蛇特工進出‘金魚’的房間裡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外面會不會九頭蛇的戰士守著,作為最後一道保險措施?
到這時候驗證流程什麼的已經不需要再考慮了。雷加讓紮坦娜撤掉控制魔法,紮坦娜點了點頭,開始念起咒語。幾秒鐘之後,隨著紮坦娜雙手往胸前一收,那個淡青色的魔法陣圖從九頭蛇成員的前額鑽出來,然後消失在空氣中。雷加連忙上前,扶住要跌倒了的紮坦娜。
“你就乖乖在這裡休息一會吧,好嗎?”
紮坦娜點了點頭:“你也小心。”
雷加咧嘴一笑:“噢,我會很小心的。”
說完,將紮坦娜扶穩坐好,雷加一把抓住那個已經在漸漸恢複意識的九頭蛇成員,往潛艇的出口走去。
雷加沒有猜錯,此時金魚的確被九頭蛇專門的機械臂固定在離地一米的半空,而外面專門的房間也的確有人荷槍實彈的九頭蛇戰士守在那裡。這裡雷加就要吐槽一下‘金魚’潛艇唯一不好的地方了:竟然沒有外視鏡或者置於外部的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可以看到貼近潛艇艇身的環境。還好雷加早就做好了一出去就開戰的準備。他也沒有掩飾的意思,明明他可以換上九頭蛇成員的那種制服,先從潛艇出去,再接近那些九頭蛇戰士準備找機會施以突襲。然而他沒有。他沒有采用這種更有效率的辦法,而是單手舉著那個已經清醒過來的九頭蛇成員,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這時候,那個之前被紮坦娜用魔法控制了、現在又被雷加拎在手上的九頭蛇成員已經清醒過來,並很自然地開始了大喊。身穿黑色銀邊作戰服還戴著那個面具的雷加太顯眼了,守在這裡面的九頭蛇戰士們甚至不用多問,就將他定為攻擊目標。而當他們將子彈射出來的時候,雷加也很自然地,將那個九頭蛇成員遞到身前,當了擋箭牌,還有一直空出的手從‘擋箭牌’的腋下伸了出去。
想到紮坦娜透支了能力的那個樣子,他就非常生氣。他要大開殺戒了。
“b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