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謝小將軍,你咋不問我陛下說了啥?”瘦高的中年男子,撫著胡須,驚奇地看著不遠處裸著上半身揮舞手中長槍的青年男子。
謝淩雲手中的長槍宛若有生命的毒蛇一般,來去無蹤,揮動之間劃破空氣的聲音滿是殺意。
“不必問了,”他說著,又有幾滴汗珠從額頭滑下,“陛下必然是什麼都沒說對吧?”
瘦高男子笑著擼自己的胡須,笑道:“孺子可教也,依我看哪,你也不必再送了,反正陛下什麼都沒說,我每次回去也都是紫光衛的人接手的,那些小玩意兒也不值幾個錢,誰知道到最後到底是到了陛下手上呢,還是沒到陛下手上呢?你也知道,紫光衛那群人,傲氣得很……”
謝淩雲終於收勢,將手中的長槍往後一丟,長槍完美無缺地落入兵器架子上,力道之大,它還嗡鳴不已。
“誒我說你這老頭兒好生愛多管閑事,我要送就送唄,多點東西又累不死你的馬兒,你怕什麼?”謝淩雲接過士兵遞上的白布,擦了擦身上的汗珠,他看著自己那肌理分明的腹部,那涇渭分明的八塊腹肌,可惜了,他這麼好看,居然沒脫下來讓陛下好好欣賞一下,唉!
“老夫可不是怕什麼,就怕你謝小將軍陷進去了,要知道西北軍……”
“誒——打住打住,打住啊打住!西北軍,那是陛下的西北軍,天下,那也是陛下的天下,我們,那是陛下的臣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不懂麼?”
瘦高男子深深地望了謝淩雲一眼,發現自己年過百半,但是終究無法明白這人心中所思所想,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就當老夫多管閑事,今日的話就當老夫不曾說過,謝小將軍莫要放在心上。”男子說完轉身就走,大不了幫他送禮物送到死,又能如何!
謝淩雲淡淡地看著對方走遠,不曾回答一句。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不懂麼?謝淩雲!只是……只是謝淩雲要的,不是王臣,他想要的是王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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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大殿,落針可聞。
趙玦:“……”
司靜思:“還不快謝恩!”
語氣中的威脅之意,便是個傻子也能聽得出來。
“臣,謝主隆恩!”趙玦立馬跪地磕頭。只是他心中卻不得不淚流滿面,天啊,他才在禮部呆了四個多月,也就摸清了大燕國的禮法有著些許不需要的繁雜,有著一些可以剔除掉的繁文禮節,缺少一些實際性的東西而已……
但是,他真的才在禮部呆了四個多月啊,只有四個月,陛下居然又要把他提到吏部去,雖然吏部油水比禮部和工部都要多得多了,但是趙玦很是明白的,那些東西,他都不敢肖想,六部裡面哪裡有真正的淨土,勾心鬥角那都是家常便飯啊!
只是好不容易適應了吏部的趙玦不得不在心中淚流滿面地接旨了。
看著對方離去的那孤苦無依的背影,司靜思滿足地長嘆一聲,唏噓道:“他真好,你看看,他成長得多快啊!”
若雨默默抿唇權當沒聽見。
魏長亭看了看趙玦離開的背影,只好開口:“嗯……若是將他交給屬下,屬下能讓他成長得更快!”
司靜思:“……”不了,謝謝!
“朕看中的璞玉,還是讓朕自己來雕刻才好看,長亭說是嗎?”
“是!”你說什麼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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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玦以為吏部是他的最後一站了,卻不想他竟然在短短三年之內輾轉了整整六部。
深吸一口氣,好為自己感到驕傲啊,無法不驕傲啊,不信你們問問古今能人,有幾人能如同他一樣的?在六個部門都待過的人肯定是有的,但是短短三年之內輾轉了六部,那可謂他趙玦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現在,可以開始我們的宏圖大志了!”司靜思開口,宛如一個宇宙級的大反派的開幕式一樣。
趙玦不知道是不是給教壞了,人都變得有點滑頭,比如說現在,他就沒正面地回答司靜思的話,反而問到:“陛下,我一直都聽說紫光衛是您手中的刀,那微臣是您手中的何物?”
司靜思目光深沉,口吻沉重:“你當真要知道?”
“當真!”趙玦閉眼痛定思痛,還是堅定地開口。
“磚頭!”
“啥?”
“磚頭!”司靜思用一種“相信爸爸,你是最胖的”的眼神欣慰地看著殿下的趙玦,“沒有錯!你就是朕手中最稱心如意的磚頭,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請叫我大自然的搬運工,謝謝!
趙玦:“……”真讓人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