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絕望的背影,帶著孤注一擲的悲哀就要轉身離去。
怎料事情卻突然有了轉機呢?
“趙公子留步!”有人從摟上雅間疾步走下, 聲音清朗動聽。
趙玦一下子被嚇了一跳, 恍惚中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畢竟他太渴望得到達官貴人的賞識了,不然也不會來著泰豐樓中如此卑微地懇求得到一個在公共場合發表自己的政見的機會。
只是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這裡, 也不是他第一次被拒絕了,又誰會理會他的想法呢?畢竟他的想法與如日中天的世家的利益格格不入。
沒有人會理會自己的!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 舉世皆濁我獨清”的孤高的感覺, 讓他有著孤芳不自賞的傲氣,卻又覺得悲哀。
幻聽吧!真是可悲啊你趙子嶽!
趙玦身子僵硬了一瞬間,接著抬起腿來,往外走去。
泰豐樓外寒風獵獵作響。
魏長亭:“……”這人莫不是個聾子?
“趙公子留步!”魏長亭一躍而上,一下子就落在了趙玦的面前, 成功地攔住了他,“趙公子, 我家公子有請!”
趙玦看著眼前這個眉宇清朗, 衣著華貴的人,一下子失去了語言的來源:“……”
他他他……他是京中高官子弟的侍從麼?連侍從都有如此氣度, 那那那……那他家公子又是何方神聖?
一直渴望被賞識的趙玦驚喜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天啊。
……………………………………………………
方才在那樓下, 一身落魄的趙玦與那穿金戴銀的掌櫃相比還有些氣度, 如今他卻被在座四人的風華所折服。
“趙公子, 請坐!”司靜思友好地從男主角笑了笑,語氣溫和,態度平易近人。
你好啊!我的大氣運,初次見面!以後請多指教,哈哈哈哈哈——
“見過公子,多謝公子!小生趙玦,字子嶽。敢問公子貴姓?”趙玦也微微一笑,不亢不卑,雖然內心急切地渴望對方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好讓自己能夠摸著朝廷的門檻,但是卻也不希望對方以為自己是個急功近利的。
趙玦觀察這四人的氣度,無一不是自成風華。那華服的小公子,看來還不到弱冠之年,但是周身氣度已經非常人可及了。黑衣的男子手中有老繭,面上雖然嬉笑,只是眉宇之間包含隱隱煞氣,趙玦推測此人應該從軍,如若不是,那也是個身手極好的,見過血光的。
剩下的兩位雖然氣度也不同常人,但是他們衣著有著相似之處,趙玦推測他們或許都是這兩位公子的侍從。
“趙公子坐!”司靜思笑道,“免貴姓黃,方才聽趙公子在樓下與掌櫃的討論什麼……”
司靜思回頭,看了謝淩雲一眼。
謝淩雲撇了撇嘴,卻還是結果話茬:“萬字平奴策。”
“哦對!沒錯,”司靜思又回頭對著男主角很是友好的笑了,“在下聽了這一句,非常的感興趣,再則看趙公子氣度過人,相比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如若趙公子不嫌棄,不若與我說上一說。”
司靜思的眼神看了一下酒壺,陳嵐立馬端起酒壺給趙玦倒了一杯。
一開始趙玦還拒絕,但是在司靜思的刻意的懷柔政策之下他也就喝了幾杯,幾杯小酒下肚,滿腹愁腸又湧了上來。
“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只是卻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怕是黃公子聽了不感興趣,平白擾了公子清淨。”
好脾氣的司靜思:“怎麼會呢,在下是真的對此頗為好奇,若是趙兄實在不願意說,在下也不勉強,喝酒喝酒,就當是交了趙兄這個朋友!”
謝淩雲:“……”真特麼煩人,礙眼的一下子變成了三個人。說就說,不說就不說,非要賣關子。還敢和我家嬌嬌稱兄道弟,要臉不啊!樂意助人的他總感覺對面的男子脖子應該是不大舒服的。
魏長亭一直默默和趙玦喝酒,陳嵐則一直很是配合地給他們斟酒。
“不不不……難得有人感興趣,便說了也無妨,若是有不對的地方,還望黃兄海涵!”趙玦早已半醉半醒,說罷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把桌上的酒壺酒杯都擱置到了一邊。
“黃兄可曾瞭解過匈奴?”弄得一張桌子只剩下一個酒杯的趙玦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謝淩雲眼神驀得一冷,看著趙玦的眼神都帶上了考究和殺意。他生平最厭惡的便是京中屍位素餐的朝臣明爭暗鬥,造成大西北軍營軍餉的短缺……
司靜思警告地看了謝淩雲一眼,他立馬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沖司靜思嘿嘿一笑。
眼看趙玦在食指沾了些酒在桌上塗塗畫畫,司靜思便湊到謝淩雲耳邊,“猴子,我比任何人都信任你。”
謝淩雲抿了抿唇,剋制住自己想扭頭親吻她的沖動。
“趙兄說笑了,在下生在京城,長在京城,匈奴那遠得很的,在下哪裡能知道呢?”司靜思笑如清風,“敢問趙兄在桌上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