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伊丹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你是提普,對吧。”
原本只是試探性的詢問,卻讓對方虎軀一震,原本收斂的笑容頓時像搓揉的麵糰一般,開始變得扭曲,混亂。
直至那張面孔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如同硬化的鋼鐵,如同扭曲在一起的肌肉纖維,根本無法用人的語言形容。
那種褻瀆的模樣,彷彿只有在地獄中的惡魔,才會表現出來。
原本修長的大衣被黑色的長袍所覆蓋,光潔的面容如同黑霧一般懸浮期間,那是它原本的樣子,那是它最喜歡展露出來的模樣。
就連伊丹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連狡辯都沒有,直接顯露在自己的面前。
果然,和它所說的內容一樣,它確實沒有說謊,就連一句錯位的內容都沒有表現出來。
來了,它確實來了,不請自來。
來到這裡做些什麼,當然是來這裡參加宴會的。
它不但沒有受到邀請,甚至還有可能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它才會偽裝成霍尼·裡奇的模樣。
至於原因······
伊丹也只是猜到了冰山一角。
恐怕,就是與眼前的這些畫作有關。
“嗯嗯~~~”
提普清了清嗓子,用那無法發聲的喉嚨說道,它的聲音還是那樣地低沉,詭異:“讓我猜猜,你是怎麼看出來?”
“哦,對,是我的行為,對嗎?”
不得不說,提普的偽裝,可以說是毫無漏洞。
無論是他的行為舉止,習慣,外表形象,還是所表現出的神色,動作,都無可挑剔。
至少對於伊丹這麼一個不太經常接觸的人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它所做的,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理,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或許會給人們帶來疑惑,但絕不會產生偏差與矛盾。
因為最大的謊言,就是正在發生的事實。
“是啊,別的我不清楚,但是霍尼,應該不會將注意力,匯聚在這些東西的上面,因為他根本就不懂,什麼,才是畫。”
即使連伊丹自己也不清楚,它們到底是什麼,又代表著什麼。
一樣東西既然存在,它就必然有它存在的價值。
有些看懂了,但是不說,有些人不懂,卻裝作自己好像很懂的樣子。
他們瞧不起其它人,擺弄著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滿足感,自豪感,以及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不就是再說:看看你們這些土鱉,根本就不懂什麼叫藝術。
那藝術,又到底是什麼呢?
伊丹不得而知。
他雖然看不懂,欣賞不來,卻能夠感覺到,那副畫面所給人的感覺,只需要短短地幾行字,就能夠想象出,作者想要表達的內容。
他不懂,但是他能夠體會那種感覺。
僅此而已。
人的一生都在學習,都在成長,都在生活,都在,活著。
原本對錯的觀念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因為很多事情都不是隻有兩面性的,也沒有所謂的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