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刺痛之後,老畢也收回了自己的輔足,將目光從門外的幾位移開,轉向一旁出現的獄友。
“年輕人,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我這個五十幾歲的老同志,這樣好嗎?不好,我勸你耗子尾汁。”
還未等他說完,對方乾脆一個飛身撲了上來,嘴裡還叼著他伸出的輔足。
無數細小的蟲卵從病友的身上掉落,他的眼中除了血紅的色彩就只剩下了瘋狂,毫無理智可言,似乎他生來就是為了殺戮,就是為了混亂,就是為了襲擊其他人。
紅色的蟲卵在接觸到血雨的片刻四散,破裂,不足指甲蓋兒大小的蠕蟲在落入雨水之後,便迅速瘋長,變成足有手指大小的紅色蠕蟲。
它們沒有眼睛,沒有四肢,沒有面板,沒有鬍鬚,更沒有毛髮,它們就像一條條肥壯的蚯蚓一般,一同撲向那位還在病友剩下苦苦掙扎的死者。
老畢並沒有生命,因為他早就已經死去,或許人們並不可以殺死一個早就死去的人,但是卻可以將它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無數細膩的蠕蟲順著病友的身旁鑽入他的身體。
從口腔,從鼻孔,從耳朵,從眼睛,從肚臍,從傷口,從鋼門,從下水道,任何可以通向身體內部的通道似乎都成為了紅色蠕蟲最好的選擇。
他的身體開始出現紅色的斑點,並且伴隨著瘙癢,逐漸,體內的血管破裂,向外溢位,滲入面板,開始顯露出暗紫色的斑塊。
就連那些由紅色血肉組織生長出來的肢體也無法倖免,蠕動著,恐懼著,哀嚎著,甚至可以看到紅色蠕蟲在那些幾乎透明的肢體中游走,撕咬,啃食。
它們卻在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生長,變得更加龐大。
“提普!你過分了啊!”
另一個聲音從遠處幽黑的走廊中傳來,聲音的源頭似乎就是那個遠處的穹頂。
房間內,轉角處的陰影開始顫抖,蠕動,像是有什麼東西潛伏其中,隨時都會向外湧出,那便是,蠕行的黑暗。
剎那間,原本還在肆意蠕動的身軀停了下來,病友無力地癱倒在地上,遍佈周身的蠕蟲也停了下來,似乎只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它們便一同死去了似的。
“哎呦?玩不起?”夜魔的聲音從頂部傳來。
“這好像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東西吧。”
蠕動之影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紅色蠕蟲的存在,並且似乎並沒有把它們當做一回事兒。
“那又怎麼樣,”夜魔的影子掠過頭頂,“這種東西確實危害不到你,甚至只要接觸到你的組織,碰觸到你所控制的個體,就有可能因為毒素和你特殊的力量而死去。
所以它們對你構不成威脅,也正是因此,你才能穩穩地壓侍從一頭。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只要給他一點小小的幫助,就一點點,它就可以死灰復燃,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這樣的小傢伙。
甚至都有想將它收入囊中的衝動,你說說看,要多久,一年?八個月?還是四個月,亦或是,兩個月?
我就能將它改造成最好的造物,就和那些悲痛者一樣?”
幽暗的天空下,頓時傳來的低沉的笑聲。
“哼。”
潛伏在陰影中的黑暗下沉,並沒有繼續接下對方的話茬。
它當然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甚至都不需要它親自出手,只要讓下面的幾個教團去辦就好了,對於其它人來說,或許這比登天還要難,即使是教團自身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