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有不少人張著嘴巴,張牙舞爪地說些什麼,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世界彷彿被拉下了音量,只有血流在血管中流動,心臟在胸口律動的響聲。
窗外的鳥鳴是如此的悅耳,風穿過樹梢,搖動上方的葉片,發出沙沙的響聲。
與來時的大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哥,大哥!”
微弱的聲音從伊丹的肩頭傳來,看上去飛魚丸已經叫了許久,若不是它趴在自己的肩上,恐怕依舊不會有任何一道波紋落入他的耳中。
“噓。”
伊丹將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它安靜下來,有事等會兒再說。
半數人早已安靜了下來,閉上了嘴,只有少部分人還在奮力訴說著什麼,如同結印一般舞動著雙手,這種程度的手語,恐怕是個人都無法看清。
“哼。”
素來冷哼一聲,伸出食指指向伊丹,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從口型上可以看出,他似乎在說:“你給我等著!”
他身後那位顫抖著的男子也在聲音消失之後緩和了許多,在驚恐的陰影之下,跟隨他一同離開。
他們似乎無法忍受這種安靜的氛圍,更無法接受,帶來寧靜的那個人。
“走吧,走吧。”
些許觀眾,也在此刻離場,將偌大的畫廊給空了出來,誰也不願意在此時,惹上麻煩。
此間,一道陰冷的目光正盯著舞臺中的主角,轉瞬即逝。
威斯汀鬆開手掌,剩餘的魔力向外逸散在空中泯滅,而非溶於其間。
“我記得你好像叫伊丹·貝利斯特,新來的對嗎?”
摘下烏鴉面罩的威斯汀看上去富態了許多,若不是黑色長衣的掩蓋,甚至還能看到下方略顯臃腫的身軀。
“額,是,是的。”
在這種問題上撒謊,似乎並沒有什麼必要。
因為從剛才素來找茬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他並不好惹,而那些讓出道來的病友,恐怕對此都是瞭解頗深。
久居於此的傢伙們即使不太友好,至少也是相互認識,一旦新人加入,就會顯得,扎眼,不難分辨。
或許剛才房間裡確實還有其他的幾個新人,但他,必然是其中最容易被發現的那一個。
“那你應該見過傑克了吧。”
威斯汀隨口說的一句話卻讓伊丹心中咯噔一下。
“啊,對,見過了,他還讓我吃了藥。”伊丹沒有猶豫,連忙回答道。
這要是沒見過就跑了出來,指不定會出現什麼亂子。
“對哦,說起來你們誰見到傑克了,剛才這麼亂,他應該也會在場才是,更何況他最‘喜歡’的就是畫家的畫。”
維護秩序,本事就是這些管理員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由他威斯汀來幹。
雖然這句話並不是在問伊丹,但他的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畢竟現在,傑克恐怕還在他的床上躺著,襲擊管理員會有什麼結果,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伊丹低下頭,伸手,摸了摸鼻子的兩側,冷汗一直順著脖頸流向後背。
“也許,也許他還在和其他人聊天吧。”
伊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
“也對,畢竟這次來的人也不少。”
威斯汀好像相信了似的,點了點頭,將注意力重新歸還到《吶喊》的上面。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伊丹弱弱地說道,轉身便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