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院中的日子,很是清閒,碧池和春瀾會幫著她採藥磨藥,還會不時好奇的發問,她製作的是什麼東西,渺音笑而不語,戳著兩人的小腦袋道:“你們不需要懂這個,好好做自己的活就行了”
藥理這個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天賦去學,她沒有教春瀾和碧池的打算,有自己在身邊,哪需要她們去學什麼。
自己能解決的事情,絕不會勞煩別人,春瀾與碧池也乖巧聽話的很,不再細問。
眼見著,帝王的生辰越來越近,提點大人整日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忙的不可開交。
渺音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也不會去管那閒事,幾日時間,自己需要用的藥物基本上都製作好,又仔細的封存起來,這才想到自己已經好久都未出門轉轉了,連新鮮空氣都沒有呼吸。
留下春瀾和碧池在院子裡,她獨自出了門去,入宮不久,她也沒有熟悉的人,此前與司宸宇還鬧了不愉快,也不知道出去能找誰,只能四處晃悠,熟悉一下宮中的地理環境。
說來也怪,司宸宇也是自那次之後就一改往日熱情,一次都未曾來看過她,她心下也沒當回事,司宸宇待她的好,來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驚不起心中任何的水花。
轉了一小圈,直覺無趣的很,又打道回院,剛剛到的院門口,春瀾就急急衝上前來,小著聲音道:“提點大人在找姑娘呢?”
“嗯?”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消失多日的提點會來找自己,似乎自從進入太醫院,他就沒管過自己。
疑惑歸疑惑,當那張蒼老的面容映入眼簾的時候,她還是恭敬的行了個禮:“拜見提點大人”
略微肅穆的臉上泛起一絲光亮,點了點頭,沉聲道:“明日就是帝王生宴,我想安排你過去做一件事”
“何事?”心下更是疑惑,這麼多人為帝王的生宴做準備,照理來說,應該與自己沒什麼關係。
“屆時我有份大禮要送上去,而我希望獻禮的那個人會是你”
“提點大人為何不自己送呢?那樣不是顯得更有誠意?”
“禮物不是關鍵,人才是關鍵,帝王這麼多年辛苦度日,長到這麼大,還未曾體會過親情的溫暖,雖然我們給予了他很多關照和關心,可終究那都是不一樣的,你不需要明白,我為何安排你去,你只要明白,你去,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他都這麼說了,渺音也不好拒絕,去送個禮也沒什麼關係,索性就直接應下了:“那成,明日我一定會如約而至”
“東西我就先不交予你了,明日我會親自取了,送到你手裡,你再呈上,即可”
“一切都聽從提點大人的吩咐”渺音抱拳,姿態拘謹,以往的傲氣早就在無形中隱匿,消失不見,現在的渺音更加的沉穩,有耐心。
交代好一切,他並沒有多作停留,直接就離開了院落,渺音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思考著一些事情。
她從沒有覺得,提點大人的所作所為都是突然的,無心的舉動,一個待在宮中多年的男人,掌管著整個太醫院,能簡單麼?
為何他對自己這般青睞,才剛剛入太醫院就給予自己那麼高的權利和位置,真是隻是欣賞自己?
她自認自己沒有表現出多少不同尋常的地方,甚至在太醫院可以用“普普通通”四個字形容,就是這樣普普通通,也得到了別人可望不可及的位置。
那抹身影消失不見,她才回過神來,看著春瀾愣怔道:“這個人,你可曾瞭解?”
春瀾搖頭:“提點大人哪是我們能隨便揣度的?”
“他這年紀,怕是在宮中待了許多年歲了吧?”想到他花白的頭髮和鬍鬚,還有幾分不知名的傷感。
一個年近遲暮的老人,還不放下手中的事務,頤養天年,及時行樂,在這宮中爾彌我詐的爭鬥,實在沒意思。
春瀾細細想了想,如實說道:“多久奴婢倒是不清楚,我和宇皇子來到澧朝的時候,提點大人就已經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他與帝王極其親近,對帝王忠心耿耿,年幼的帝王在朝中艱難生存,多虧了殷將軍和郢抻大人,其次就屬提點大人功勞最大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宮廷密事的?”渺音疑惑,每次有問題的時候,春瀾都能解說出一堆她不知道的事情來,而這些事情都不簡單,她只是個丫鬟,似乎不太正常。
“姑娘是不是在懷疑我?其實吧!我和宇皇子從南域來,姑娘也知道,南域與澧朝關係並不好,雖然達成了協議,可並不能解決根源上的問題”
“宇皇子生活在澧朝,不受帝王管制,可到底還是要為自己謀一條出路,若是什麼都不清楚就在皇宮四處行走,最後的結果也只能用一個悽慘來形容”
“自古深宮就不是個簡單的地方,宇皇子自然也要為自己打算,所以我們會探知一些宮廷的訊息,包括權勢的變更”
“那為什麼將這些告訴我,難道不怕我揭露你們?給你們招來禍端?”這麼重要的事情,跟她一個局外人說的這般清楚,就不擔心害怕?活著說是這般信任她嗎?
“姑娘不知道,宇皇子從來都是一副冷然的樣子,對誰都是一樣冷冷淡淡,可是他待姑娘,真的不一樣,他會細心叮囑姑娘的事情,包括這些”
“也不是我個人的意願,只要姑娘想知道的,我都要告知,這是宇皇子交代下來的,奴婢不敢不從”春瀾低著頭解釋,言辭懇切,極具耐心。
渺音沒有質疑她話語的真假,跟在她身邊這麼久的姑娘,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春瀾這個姑娘,她是很滿意的,聰明伶俐又討人歡喜,最關鍵的是,待她也真誠忠心。
雖然不知道提點找上自己的原因,想來送個禮也沒有多大事,也就不再繼續深究這個問題,回了院內打算小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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