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扭頭對她說道:“你坐那邊去”,他手指的是一處空位,就在他的左手邊,而風齊正坐在右邊。
她按照老人所言,乖乖入座,一道男粗音響起:“提點大人,你讓一個剛剛入太醫院的姑娘,做你的左膀右臂,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你有什麼意見,儘管提上來,若是不能解決,儘可找我”老人面色肅然,語氣威嚴。
她抬眼看過去,那道粗音來自於坐在正下方的一箇中年男子,濃眉大眼,厚厚的鬍鬚墜在下顎,整個人顯得極其粗獷,說起話來,嗓門又大,給人極不好的感覺。
中年男子從座位上站起,重重的醫藥箱被他擺在了桌面上,他挑釁著語氣朝她開口:
“當然有意見,我有很大的意見,入太醫院多年,提點大人也未曾正眼看我,如此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讓還讓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丫頭做太醫院的左把手,你這是把太醫院的榮譽置於何地?”
“太醫院憑著拿手的醫術走天下,她有什麼?一副好看的容貌,這就迷了提點大人的眼?”
“有本事,拿出一身本事,跟我比個高下,讓我心服口服”
說著,他就去開藥箱,好像是要真刀實槍的幹一場。
渺音這邊還有些恍然,男子這話的意思不同尋常,她怎麼就成了太醫院的左把手?
看了看座位佈置,突然就恍悟了許多,原來太醫院的身份與座位還有所關聯,只是她也沒想過,先是不用考核入了太醫院,現在還莫名成了太醫院的左把手,這提點大人究竟是何想法?
若是沒錯的話,太醫院右把手是風齊,風齊和她的下邊還坐著兩個中年男子,其中一個對她面露善意的笑,還有一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臉上明顯就不是很高興,可到底也沒有說什麼。
男人的話一出口,就在寂靜的正堂內掀起了軒然大波,這是質疑提點大人的決策,公然違抗他的命令,不得不說膽子極大。
坐於風齊下方的男子開了口:“太醫院的榮譽不是你一個人造就的,全是提點大人的心血,他的決定,沒人可以質疑,若是你有疑問,要較量個高下,那我與你比試如何?”
這是在替渺音說話,她一個新來的姑娘,幾斤幾兩誰都沒有數,要跟她較量,那無非就是不服她坐那個位置,給她難堪。
渺音怎會不懂這其中的道理,不過她一直閉口不談,這是太醫院的事情,作為一個新人,太過冒頭反而不好,就算她的醫術能輕易贏過想要挑釁的男子,那也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困難的局面。
這太醫院的人,到底如何,自己心裡還沒有底,有多少人不服氣要針對自己,那也絕不是一個兩個,簡單的比試不能一勞永逸,只會讓局勢更加混亂。
有人幫忙說話,渺音還是很感激的,男人接收到她感謝的眼神,略略點了下頭。
座下的中年男子依舊不服氣,挖苦嘲諷道:“白玉川,你莫要仗著自己早些入太醫院就處處與我作對,我在跟小姑娘說話,與你有何干系?”
“與我是無干系,可你這樣是對提點大人的大不敬,他老人家做出的決定,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我白玉川都奉為神旨”
“且不說這太醫院左把手會輪到誰,再怎樣,也不會到你手裡去,你這樣欺凌一個剛剛入太醫院的姑娘,是何用心?”白玉川言辭震震,面色坦蕩。
中年男子被這麼一攪擾,滿心的怒火和不甘無處可洩,漲紅著臉坐了下去,火眸朝她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