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際,離開冰帝校園的人,小孩子嗜睡,雪一趴在順仲的肩頭始終閉著眼睛不明意識是否清醒;秋靜矮矮地走在順仲的旁邊,她大聲地不滿:
“順仲先生!秋飲小姐明天有自己的客人要接待的!我再請自己的同學來酒館,不是給她添麻煩了嗎?”
順仲片言隻字未答與秋靜埋怨的重點搭邊,他沉吟了許久,問出了一句在剛才就已經盤互交錯在了心。
“她沒有給你輔導數學,那她在幹什麼?”
秋靜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此話又從何說起。
“秋飲小姐她現在也在上學啊,她還有酒館要看管……”
“那些都是她的藉口!”順仲的聲音突然加重了幾倍,抖動的幅度也加大了很多,嚇醒了將頭靠在他肩頭的雪一。
可能是他原本如同奶酒一樣白的面板在關東平原的日照下被釀高了幾個度數,此刻黑紅而鐵青的臉讓雪一害怕掙扎地想要下來。
秋靜忙踮腳起來將雪一抱到自己懷中,不想看去還稚小的她被嚇到,她也不再與順仲搭話,一路的兩人陷入了沉默的詭潭中。
東京雪停後的放晴,大風開始刮吹起來,寒漉漉的風刺過騎在快遞本田不倒翁摩托上男人的臉,男人二十歲不到的真實年紀,有著歲月飽經滄桑的遺留。
他一路開來,如同是從東京颶風捲起的中心穿來,寒冷的冬季,他騎著摩托的後軸之上,平臺處安著一個大容積的裝貨箱。
在雪堆邊轉彎,一家門宅前他停下歇了車,認不出多少個日文字樣的外賣快遞員憑藉手機上的導航圖示找到了顧客所在地。
按響門鈴,很快有人開了門,他操著一口極其不標準的日語向裡面的人問候:
“中午好,您的外賣,抱歉……讓您久等了。”
主人家聽到這個外賣的配送員連“中午好”的招呼都被他打成了“晚上好”;尷尬地向向他招撥出正宗的日語“中午好”。
配送員沒反映出有什麼不對,用不久前從拉麵店裡學到的禮儀恭敬地在玄關口跪坐了下來,開啟外賣送貨箱,將盛在保溫桶裡面的食物倒出,承上瓷碗和餐具,還是蹩腳的日語:
“謝謝,請慢用。”
他接過主人遞來的錢之後,又拿出一隻乾乾淨淨的零錢收納盒,整齊有序的零錢排列,他取出交到對方手裡。
這是日本外賣配送員最平常的禮儀和態度,男人不是日本人,他來自中國,但他認為,他身在異國卻作為中國人,在送外賣的這份工作上,他就要做一個合格的配送員,就像是其他日本外賣員一樣。
——他只是不想留有別人挑剔的餘地,進而聯想到他的故國。
“謝謝您的服務,稍後我會聯絡您來取餐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