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猛力地灌下一整杯酒,根本不會聽勸止。
“千葉小姐,我是真的很抱歉,要是我的出現讓你跟自己最親近的朋友弄得如此不愉快,那我向你再次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初春之夜,冰涼的酒液入胃,千葉姬用自己的五臟六腑在暖那酒氣,耳中只想聽到那給人湃迷心潮的音樂,煩厭極了有人續續不斷圍著她轉的聲音。
對於書卿這種她心裡一直規劃在無名小卒的角色竟自知之明都沒有地撐場面來勸慰,她極盡諷刺地一笑,其實她在意的,從來都不是松下優那個人,什麼兩人之間的友情,松下說得很對,要不是因為跡部大人,自己不會跟她走近。而書卿這種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角色,就更不會讓她在乎了。
就一個不知幾斤幾兩故作姿態的女人而已。
“原諒,呵,你要真那麼想得到我的原諒,那就替我辦一件事。”
千葉姬話剛一落,那位調酒師將第二杯威士忌水割調配完成恰好推到書卿面前,“請慢飲,小姐。”
男調酒師微些詫異地看著書卿含笑接了過去,感到有點怪訝,今天她怎麼就對他們酒吧的酒一臉接受沒有拒絕了呢?
外面那兩個人又談起了話,調酒師就算對書卿的接酒動作心生離奇,卻也沒有要糾結不下的想法,書卿充其量不過就是他的一個長期顧客而已。
果不其然,書卿將酒杯挪了過來卻又放置了一邊沒有再碰,她站著一派自然地和身側坐在傾斜了角度吧椅上的女生繼續說著話。
調酒師注意到了她手邊將酒杯劃到邊上的細小微輕動作,不甚瞭然地笑笑略過,他的記憶蒼茫萬里,往日中在來吧檯這邊坐著點酒的那些主客中,有剛從舞池那邊調情結束的、步履放緩推門新入酒吧的、服務接待工作結束下了場累倦的;高薪企業集團高管、放浪不羈富家子弟、普通大眾市井小民,不拘一格的太多人物設定。
多亂到了他慢慢的心神冷淡,那些人中誰不是個有故事的呢?但除了完美的與客交流應付成習,他別無再多動容。獨獨這那個姑娘給人的印象不同,不是他們日本女生的面容平順可愛、身形嬌小,她長相很是秀美精巧,身材高細,她每次來不去舞場,不點隔座,就坐在吧檯邊的角落點一杯酒也不會影響他的下一單業績,而她每回點的那杯酒,她卻從來都沒有碰過……
“好,那就祝我們這次的合作愉快!”千葉姬意思性地將自己手中的酒杯碰了碰書卿邊上的,喝完最後一口她也不再想留在這裡,拿起包包就要離開。
可眼風一轉,尖利的聲音質問地發出,注意到了對方根本滴酒未沾滿著的酒杯,口快地責難書卿沒有給她面子:“你為什麼不喝一口?哦,你是不屑跟本小姐合盟看不起本小姐的合作吧?”她連猜帶問地一步步深探下去,態度變得更加讓人喘不過氣來,書卿顯然無法料及她還有這一出,這可不利於她。
端起那最後殘留的一塊冰已經融化的酒杯,她淺淺地喝了一口似要替她挽回臉面地解釋:“不是這樣的,千葉小姐,我只是不勝酒力,酒量不太好怕喝醉出了洋相惹你笑話。”
“切,隨便你說唄,反正我也不在乎。”千葉姬冷然地無所謂扔下自己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的話語,終於攜香包踏跟鞋離開。
舞池那邊的音樂依舊,氣氛沒有因為誰的離去而變低,書卿在喝過一口酒杯中的酒後再也提不起興致去喝第二口,緩緩放下酒杯,漂亮的一隻左桃花眼中剛閃現對這不合她心意的酒一種冷淡譏笑著膚淺,右邊的另一隻風情桃花眼就閉合了起來,整個人閉目而思。
“小姐,是我的酒不合您的味嗎?”調酒師是第一次過來跟書卿主動聊了起來,他覺察出了她是不喜歡面前他調製好的這杯酒的,然後又聯想起了那幾杯過去她已點卻未碰的酒,他想她應該也是同樣的不喜心態。
這般不喜歡,還常來吧檯這邊點酒做常客?錢多了燒的慌?
那邊的書卿剛一閉眼扶著頭休息了一會兒,吧檯裡面的那調酒師就走到了她對面問她是不是對酒的味道不滿意?走了一個千葉姬,沒想到現在她還能跟這酒廳裡的調酒師隔著一圈吧檯兩兩相顧。
“我只是不習慣喝這些,但耐不住想要喝酒,所以光靠聞著酒氣就也能滿足。”
“小姐,如果就同你所說的那樣,一個愛酒的人既然想要喝酒,那聽起來你的酒量應該不會如你跟剛才那位朋友離開時說的一樣不勝酒力吧。”
調酒師聽見了之前女生跟另一個女孩子退場時說話打的太極,她圓滑又識時務,兜轉間就對比出她那個同伴的跋扈不饒人、不知退讓體貼。
“你說話跟你處事為人一樣嗎?
算了,如果你不喜歡那個女人請你喝的酒那你接受喝什麼?我也請你一回唄,就當作是答謝你今天無意地幫我找了個有錢的主,”他伸出帶著紅皮手套的手指比了比那邊原先千葉姬坐著的位置,再滿目洩出笑光:
“嗯……還有就當作是饋贈你長期都來我這邊點酒的福利吧。
來點什麼?威士忌看起來也不適合你,那麼雞尾酒?白蘭地?櫻桃甜酒?或者你更能接受起來一杯純情點的柳橙汁汽水之類的飲品?”
書卿聽他戲笑起來,正欲回絕過去不想有一道女音戛然響起:“b牌8020桌,一瓶法國原裝進口黑桃a走起!”
一邊大聲講著話一邊踏著高高的皮跟鞋底走過來,啪一聲將酒吧桌號牌甩在吧檯面上的是一個著裝在窄肩、嬌胸、大腿幾個關鍵點都洩露出一大片白花白嫩皮肉的女人,即使她明明身量小巧,卻已彷彿承得了來自古希臘神話中阿芙洛狄忒女神的真傳,這家酒吧裡的女神———愛麗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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