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願第二次來到神社的前院,身邊已沒有了神官的存在,她也是第一個在剛成為葵侍後就杳無自己神官蹤影的葵侍。
即使在學習著神社專門對葵女們教導步程的她,有很多有關前社的東西,她也要疾快地掌握。
身邊的葵侍,一直低著頭保持沉默嫻靜的穩態而向前走著,這是葵侍們一致的儀態表現,長願卻始終都沒辦法將頭低至那個程度。
兩人一踏進前社的院地上,就見前院的外邊有幾個人擺著同一張天愁地慘的死人臉等在前面,他們的背上似乎還馱著什麼東西。
旁邊的葵侍還靜站著未動,長願一個小個子頭就瞄見了那群人背上一團一團的到底是什麼。
人!是人!是外面裹著長長的麻布草袋,裡面包著的人啊!
他們看到神社前院走出來的長願兩人,尤其是長願身邊穿著正服的葵侍,大聲地哭叫起來:
“神社!神社!求求葵侍女向小神官遞稟我們的訴求!
求求神官了啊!救救我們吧,求大室的神社顯顯靈啊!求它給人留條後路吧,醫好我們的病!
——治好吧!治好吧!”
只是會聽奉神官神令而遵守不敢違背神示,唯謹的最具代表性的葵侍角色,若在沒有神官的鎮場下,遇見這樣民不堪命的痛求,也只會驚慌無措地失了章法。
長願早聽人說起過大室現在患惡讓人驚慌不安的一種疾病,這種夭厲在文室建朝初期就傳播在民間扼殺人的生命而引起著恐慌,不過近來是越發的肆虐持狂,幾十座城都淪陷了進去,不少人猜測著文室內庭將亂,氣數已盡。
村裡頭也總有人遭逢上此難,都是自嘆苦命地默默將死屍拉進深山找坑埋下,可卻不曾想現在的病勢竟嚴峻到了這般境地!
夭厲宛如厝火燎原!
“小……小神官今早便下山離開了神社去辦神務,現如今不在這裡……各位請先回去吧。”
葵侍望著面前跪倒在地的村民,頂著這些人用祈盼眼神的盯視,她吱吱嘎嘎地回覆說,頭低至胸口而不能再低。
一番低首彎腰的作態不但沒得來一個村民的諒解,反而在一夥人中如一個驚雷炸響,將所有的恐慌怨恨更加激化。
其中一個村民背上裹著麻布的病人隨著他猛一個站起身而輕輕巧巧地滾落了下去,他再也不理不睬,黝黑臉龐上是被逼至了絕境而現出的窮兇極虐相。
留了心眼的長願已經注意到了這夥村民之間,漸漸在葵侍的話出口後,其中悄然轉化成的不對勁之處。
在葵侍低著頭、村民跪在石地上時,長願就想拉著她抄了後邊的近道跑回到神社的後院。
“啊———”
清晨,空闊原本寂寂悄悄的神社前院,兩個早起、一樣被正名過為葵侍的女子正掃著院落,霎時卻聽到了一道悽清的人音傳出。
“快跑回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