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街角處出現了一隊軍戎長刀的官兵,長願的胸口又突發起了一陣痛楚,她忙屏氣斂息地遠離了那邊。
又被叫了回來的僕廝正獨自一人在茶攤桌後應付著桌前已經沒有了法紀的人群,他喊得吃力萬分,雙手也隨著桌子顫得震震,此刻他早已沒有餘力再顧那些鑽到桌底來搶茶缸的人了。
有人餘光大肆四瞥,卻不想觸及到了軍差的腰間的長刀,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出一聲:“是軍府的官差啊!”
話語一落,人群霎時連手上的茶碗都不顧,紛紛間,“啪——啪——砰”茶碗陣陣碎地。來時聚去時散,本以為來的時候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卻不想,去時鳥獸散的一刻只會更快,讓人嘆為驚止。
青年男子拓先生拉回少年乍然就聽到街上人群四起的叫聲,他暗道不好,忙抓緊身側之人的手快步流星走到前面,只知道剛才人滿為患、人擠人壓的茶桌前空空蕩蕩,剩餘僕廝孤零零一人。
他忙將少年推到僕廝身邊,命他好生護衛,自己下一刻則眼疾手快地就拔下“拓”字茶旗,三兩下收拾好行裝後,帶著兩人抄小路遠去,直接將茶攤子棄置原地。
熱在中伏,樵夫將推車裡的木材換好了錢,數了三遍才撩起麻衣擦了擦額頭流下的汗,才走出店鋪,轉過拐角,卻沒在約定好的陰涼樹下看到長願,他大驚失色地正要問問旁邊的小販,細道上匆匆跑上來的小姑娘,不就正是他的長願?
“慢點跑,你剛下長村,人生地不熟的,這是去哪裡了?可別惹是生非啊。”
從另一邊一路奔過來的人看到樵夫後盈盈笑語傳來:“阿公!你把那些木頭賣出去了是吧?是不是多了一倍的錢?怎麼樣,我說的辦法好吧?”
長願跑來,手裡小心遮護著那碗茶,等近到樵夫面前,才端給滿腹疑慮的他並讓他接過,然後一刻不停又上前去推木車,一臉笑容地轉頭對著樵夫安撫道:
“剛才阿公進去賣木頭的時候,我是聽話地坐在樹下等著的,可是後來就坐在這樹下聽到來了一群人邊跑邊說有個茶攤可以拿免費的茶水,我就也過去湊了個熱鬧。”
話落,長願不忘提醒樵夫別等茶被曬溫了,趁涼快喝。
“你去拿來的,還是你自己喝吧。”
“阿公,你真是的,長願討厭茶的,經常聽神社裡的客人說茶又苦又澀,長願最喜歡的還是阿家的蜜乾子了,你還是快喝吧,下村的時候,不是聽人講了法場的事情嗎?我們早點去看,早點回村見阿家呀!”
“也是,你阿家天天都盼著你,那阿公真的喝了?”
看著長願連連點頭,一碗清涼的茶水下肚,樵夫胃裡倒湧上了一股淡甜,打了輕嗝:“這茶怪甜絲絲的,不是你說得又苦又澀啊?這碗的花紋也煞好看,待人親,有這麼好的事情嗎?免費拿?”
“唔,是的,隨便拿的了。不說了,我們快點去法場吧!”長願推著木車走在旁邊,心裡因茶被樵夫一頓好誇而喜地歡天。
樵夫聽著,也不覺這三伏天有多悶熱煞人了,心裡甜滋滋涼絲絲的,只是茶卻只有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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