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淚眼婆娑的幾人,長願站出兩手拍砸在重門上,彎曲狹長的一對柳葉眼透過兩排的鏤空設計門縫大聲叫喊:
“開門啊!裡面還有人在!”
長願偏似兩片長長柳葉的眼型怔怔地開大了不少,門外的人,是她在樹下碰到的而提醒過的那兩個葵侍其中之一位。
她猶豫地拿起鎖鏈轉出來,正欲解鎖之時———
門內的後方突然響起往前傳過來的好幾道中年村民們和女聲慟哭等等幾種交在一起的嘈雜聲。
長願看見手不停地又鎖上門的她極快閃躲開了門裡她的眼睛,絲毫再沒有猶豫地就將鑰匙拔下,背身跑遠……
留不出給長願多少去可悲可笑的時間,她身邊那幾個驚懼到底的小葵女已經發出了慘烈抖叫的哭聲,那些村民已逼臨在了路的後尾,夏蟲也為這一幕幕的人間慘劇而哀鳴。
“我們往草叢裡面跑,他們不熟悉裡面的僻道,分開岔裡,能避開也不定。”長願收起寒心,逼迫自己強穩下心態,理理了思緒,面朝著幾人,低聲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不曾想過,幾人的反應全然不在她的考慮之內。
“命該如此,我們本就身為葵女,自當是與神社同在,哪能在沒有神官的許可下,棄其而離呢?”
“怎麼還會有希望呢?除非神官回來救拔我們!”
“連那些比我們聰慧而受神澤優愛的葵侍姐姐們都毫無辦法,只能拋下了我們,我們又能如何呢?”
不等她們自顧自抒完,那群村民手中已抓著幾個葵侍追趕到了眼前。
不再多勸、耗長時間,長願直跑進了密叢內的偏僻的小徑,不待那夥伸手朝她襲來的村民真逮住她的麻裳破服。
即使對陣是大了她幾輪的那些人,比她尚吃過幾年苦、下過幾年地的一輩人——都不及她的狡黠機警。
抄著小徑,翻過一個跟頭,鑽進草叢間,長願慢慢地甩開了後面窮追不捨的那幾個人。
跑到神官的內室屋間那裡,來不及多想的她只好就這樣在矮窗那裡爬了進去。
她頭腦無比靈清,神官那裡有間暗窖,除了不是長久之計,但卻暫時能給她一個藏身之所。
神官內室常年燻燃神香,神香有奇效,可治癒百種常病。
可長願知道:外人眼中的奇香,不過是寧心靜氣的安神效用。
這種樹脂香木焚燃而起的香氣染遍了整間屋子,長願身處其內,正挪動過一隻古舊的竹木書櫃,上面雕有淡淡的“雙”字刻下,不仔細瞧根本發現不了。
而最明顯的,卻是中間盤旋而出明晃晃的一個神官印!
突然,外面有人已經踢開了神官私屋的大門,沉重踏來的一陣腳步聲朝著裡面響起。
刻不容緩,長願將書櫃移至了窖洞口,人先低矮下洞,再伸手把書櫃挪至了洞口之上掩遮起來,書櫃哐哐地輕響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