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臨走之前,還特地為秋靜置辦了一架鋼琴。順仲想告訴秋靜的是:
因為我會缺席做你的聽眾,所以希望用贈你的鋼琴來補我不在場的不習慣。
紛紛揚揚的大雪灑落,酒館的屋頂之上積下了厚厚一層,一下午的時間,中午開啟的天窗沒有例外地蓋上了一張雪被,庭院裡那棵老樹下新挖開的酒坑也填滿了雪,秋靜在房間內把從音樂課上所學的曲子彈了一遍又一遍。
這次她在彈奏的時候有別於之前在課堂時彈奏的心情,她想起了小時候將她撿回家的順仲,想到了這些年來其實他都一直默默關心保護著,想要做出點什麼來回報給順仲先生。一時間,她似乎悟出了這首《suer》的真諦,她偷偷做下一個決定,因為———那是菊次郎的夏天吶!
晚餐的時間裡,秋靜對餐桌對面的秋飲小姐提了明天的計劃安排,並希望能讓她也同行。但這些事就她在挖下一塊大理石蛋糕放入嘴後被拋棄於一邊。秋靜嚼了幾下,眼睛霎時瞪亮,她立刻看向了對面的人,也夾起一塊蛋糕放在秋飲面前的小碟盤裡。
可下一刻,秋飲卻將碟子劃了過來,光滑的楠木桌表層響起清脆的劃聲,她的聲音也恰好在劃聲停止的時候傳來:“你若喜歡就多吃點。”
秋靜親眼又見她拿起了一壺花釀,在瓷杯內斟滿四分之三喝下,然後拿起公筷從較大的公碗內盛出一小碗龍鬚麵,低頭吃了起來。
秋靜經常看見秋飲進食的動態,總覺得是萬分賞心悅目———如果沒有那麼挑食就更好了。
見她又要倒出第二杯酒,秋靜趕時地喊住了:“秋飲小姐!學校是禁止學生飲酒的,日本法律規定了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秋飲聽此輕蔑地笑了笑,她看著輕舉起的酒杯慢慢說道:“我今年早便滿二九,你要提醒,怎麼不趁早?”
秋靜有點無措,正想再提及學生會的校規章程來挽回時,秋飲蛾眉杏眼輕輕掃了過來跟道:“萬萬別拿校規來壓制。你可明白?進入學校,也非出自我本願。”
她細眉又一挑,肆意虛妄地好大氣性:“自行其是!縱使有理,他人皆無可阻擾!”
十五歲的秋靜發現今晚十八歲的秋飲有點不一樣,秋飲的眉和眼都鮮活亮眼起來,搭配的面容更寫實,好像這個才是真正的秋飲,以前清麗、淡如雲煙的人只是人們記憶的表象,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秋靜也沒有明白。
不過,秋靜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更喜歡這個調子的秋飲小姐!
晚餐結束的時候,秋飲竟然一反以往,鬆口答應了秋靜明天可以一同陪往東京的警察廳署,秋飲的有求必應讓未成年女孩秋靜,對於秋飲的感情迅時升起了溫,她甚至還將一開始有所保留的最後一項安排也一併告知。
而奇蹟般的,她也得到了秋飲的點頭許可。不知道為什麼?秋飲小姐的同意比順仲先生的同意更讓她雀躍,她找到的理由是:因為秋飲對她所提出的要求,點頭的次數實在少得可憐!所以就顯得難能可貴!
此時秋靜也終於放下了心,之前對於她向朋友們所保證的話,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有底。
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如願以償!秋靜開心地將自己吃剩下的幾個燕麥包都吞進了肚裡,她也不再去考慮秋飲喝酒是否算違反校規的事情。秋靜興致勃勃地和秋飲開始探討起明天日曜日從警局出來,要帶雪一選擇東京哪座大商廈的寶寶樂園。
這個雪夜的秋飲確實有點反常,如果秋靜收拾餐盤時剛好往酒窖口處看一眼,就會發現:藏在櫃檯底下昏暗的酒窖深處,秋飲今天剛挖出六壇度數極高的花釀,有兩隻空罈子,歪歪扭扭倒在了地上……
再然後,秋靜就會明瞭:看待秋飲的醒態和醉態,不能用正常的視角去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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