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城門!”
陶謙望著下面的亓陌,露出得體的微笑,雖然年老,但威嚴而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其身後守城侍衛的耳邊響起,讓那些侍衛壓下對於城外大軍的恐懼心理,下了城牆,去吩咐其他的將士將城門開啟。
其實,陶謙也怕的要死,畢竟,城門外面站著的不是十五萬條蟲,而是十五萬個士兵,如果趁著他們開啟城門的時間,一擁而上,那,彭城就徹底玩完了。
但是,畢竟下面來的,是有朝廷命令的大軍,是派來剿匪的,再怎麼說,這群人也不會跑來圍攻自己了。至於為什麼這些黃巾現在和剿滅他們計程車兵待在一起,陶謙思來想去,只有可能是這群賊子投降了。
輸什麼也不能輸了氣勢,陶謙一臉的坦然自信,緊握著的雙手卻冒出滑膩膩的汗液。
塗著紅色油漆的大門,上面還充斥著點點黑色的蟲眼,大門上的銅制部分,還帶有一層抹不去的綠鏽。在這樣緊張的狀況下,沉重的大門被人緩緩地開啟,帶著一絲絲吱吱呀呀的響聲,通往徐州總部彭城的大門,就這樣,一絲不掛的呈現在亓陌等人面前。
亓陌騎著自己的小紅駒,搖搖晃晃的在一百來人的小隊伍前面,後面緊跟著李典和亓天兩人,以及一百人的小型隊伍。
在進城前,亓陌已將將軍中要務全權交付給曹仁處理,沈霽作為副手,協助曹仁。而鮑信則在城外,看守著那些黃巾士兵,一臉愁容,他的濟北只有那麼大點,這些人,該往哪裡塞呢?等亓陌出來,他在和亓陌好好商量一下這些人的歸屬問題。
於是,十五萬人的陣容,就在彭城外面盤踞著,所以,等亓陌進了彭城,很快,後面就有士卒立馬關上了彭城的大門。
這時,姍姍來遲的陳登,周逵,糜蘭等人,看著大門開啟,進來了一群穿著大漢士兵的,顯眼的紅色兵甲,卻絲毫沒見過,不知哪裡來的部隊的亓陌等人,心思紛呈。
曹豹跟著陶謙參加討董聯盟時,在曹操的身後,經常見到亓陌在轉悠。而且,在華雄被‘幹了’後,為了曹操那個叫典韋的不得了的手下慶功時,這小子還拉著一條白色的老虎,獨霸一桌飯菜,那吃相之兇殘,讓人側目。所以,曹豹對於亓陌,還是有很深刻的印象的。
於是,曹豹當起了解說員,在一旁的陳登與周逵耳邊竊竊私語。在聽了曹豹的介紹後,兩人看著亓陌的眼神,都輕蔑了不少。而至於糜蘭,曹豹很是自覺的忽視了,糜蘭也不惱怒,自家族弟糜芳,早已給自己仔細講過這個人。
見陶謙穩當的走下了城牆,邁著虎虎生風的步子,向著亓陌走來迎接,頗有上位者的風範與霸氣。
“哈哈,孟德最近可好?”陶謙的笑聲傳入亓陌的耳朵裡。
輸什麼也不能輸了禮節,亓陌很是明瞭的下馬回了一禮,心中卻暗罵了一句‘老不死的’。
“我們大人很好,下官出門前,我們大人還唸叨著陶大人您了!”亓陌表現出爽朗的八顆牙齒的微笑:“大人真是老當益壯,氣勢不凡吶!”
陶謙臉色一黯,瞬間恢複過來,笑得比亓陌的弧度還要大:“你這後生,嘴巴挺能說的啊!”
其實,陶謙的心裡卻詛咒了亓陌千百遍,我知道我老,還用你說嗎?
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曹操那樣豁達,還會吟出‘烈士暮年,壯心不已’這種明朗激發自己鬥志的話。對於陶謙這樣的上位者來說,越到暮年,顧慮越多,越捨不得放開自己手中的權力,對於‘老’這個話題,更是避之如蛇蠍。因為這個字時常在提醒他們,自己現在的處境。
即使是被亓陌的這句話給惹怒了,但是,陶謙卻沒有流露出一點點的不滿來。身為上位者的陶謙,從來都不是個好相與的,對於情感的控制,早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陶謙這樣的上位者,表面是能人文士,一副謙謙君子模樣,但背地裡,是什麼樣子,就沒人知道了。官方虛偽做作,就是形容這類人的最好詞語;禮節廉恥,就是這類人的用來迷惑,奴役世人的最好砝碼。
所以,亓陌必須要小心應對,禮儀伺候,讓其抓不住任何話柄來。
兩人互相問候了各家的爹媽,又扯了會太極,然後:“亓大人,要不,去我府上坐坐。”
一直以來,亓陌都在往糧草這個話題上扯,但是,被陶謙很機智的給繞過去了,亓陌就差直接說明瞭。
亓陌摸了摸今天耗費過度的嗓子,很是同意陶謙的觀點,到他府上,繼續去賴著,慢慢說,他等得起。
“那就多謝陶大人了。”亓陌隨著陶謙的指引,帶著自己的人馬,與陶謙並行著,前往彭城最中心的陶府,而陳登等人,也被陶謙給遣回去了。
“亓大人,本府不大,容納不了這麼多人,這……”到了陶府門前,陶謙看著亓陌身後跟著的一百來好人,一臉為難。
“哦,陶大人,稍等一下。”亓陌很抱歉的回道,然後轉過身去。
“小天,你跟著我進去,李將軍,你帶著侍衛們,先在外面等著,休息一下吧!”
“是!大人。”洪亮而齊整的聲音在陶謙面前響起,這條大街上,其他宅院中,透過門縫觀察情況的人嚇得將門‘碰’的一聲關嚴實了,而房頂上兩只爪子抓瓦片的雲雀腳下一滑,啪嗒的掉在地上,一聲悽慘的鳥叫聲和著木門碰撞的聲音回蕩在整條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