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前幾天才被他訓過冒失的小兵,現在手中拽著一封信,慌慌張張、跌跌撞撞的闖進了他的帳篷,連彙報的禮節都沒有遵守。
鮑信正喝著水呢,所以,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嗓門給嚇的嗆著了。一口水憋進了支氣管,咳得臉都變得紅了,一雙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睛盯著鮑郢,盯得鮑郢心裡發毛。
“叔啊!你怎麼了?”鮑郢趕緊上前,把手放在鮑信背上,小心的拍了拍。
鮑信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都咳虛脫了,在經過鮑郢輕拍後,感覺好了很多。
鮑信轉過身來,癱軟的坐到了床榻上,嘆了口氣:“小郢啊!以後向我報告時,記得要打招呼給帳篷外的守衛,畢竟,這不是在家裡。在軍營中,我就不是你叔,你要叫我將軍,或是大人,明白了嗎?”
“將軍,明,明白了。”鮑郢急急忙忙的點了點頭:“大人,可是……”
“可是什麼啊!”鮑信皺著黴頭,揮了揮手:“就算是火燒眉毛了,也得聽從軍令,一步一步來!”
“先給我坐下,慢慢說。”
鮑郢一臉憤怒:“大人,我們的斥候傳來最新訊息,張曼成和臧霸兩軍打的天昏地暗,不可開交,死傷無數。”
鮑信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舒緩了一下都快跳出來抗議的肺:“哦?這是好事啊!”
“可是,就在這時,突然來了一支兩三萬人的不明軍隊,出來截胡了!”鮑郢一臉可惜:“然後,在大戰中,張曼成死了,臧霸等人被戰場情況拖累,顧不上逃跑,所以,被藏在暗中的不知名勢力給將兩方勢力給吞併了!”
“現在,在我們對面的,是一個六萬人的黃巾大部隊。大人,該怎麼辦啊!”鮑郢一臉驚恐,敵人的人數是他們的三倍,現在,他們拿什麼給人家打?
鮑信剛端起茶杯的手抖了抖,瞪大了那雙眼睛:“什麼?!你說什麼?”
“叔啊!現在,我們面臨的敵人,不是我們可以打的過的,我們趕緊帶著大軍逃吧!”鮑郢想一下那排山倒海的敵人,持著兵器,向他撲來的情形,都快哭了。
“六萬多人。”鮑信口齒不清的重複著這個數字,天哪,這讓他怎麼辦!?
劉岱那個老狐貍,不是號稱不死的存在嗎?怎麼現在就死了呢?
現在他倒是好了,撒手歸西,撂下一大堆事兒留給他和亓陌兩方,這讓他們怎麼辦啊!本來己方士兵人數就少,劉岱一死,他的軍隊逃的逃,死的死,都沒有給自己和亓陌兩方軍隊做補充。
現在好了,亓陌帶著大軍去了東海,還沒有訊息呢,就留他一個人領著兵在任城,孤立無援,這要把他逼上死路啊!
就對面的黃巾沖下來,都可以將他直接給踩死,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
鮑信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鮑郢!讓人寫封信,帶給東海的亓大人,記得要快!”看來,他必須要和亓陌會軍,一起對抗敵人,這才有一戰的機會。
“是!大人。”
“再讓斥候給我盯著對面山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即使給我彙報!”
“順便,查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軍隊,是什麼人!”
“明白,大人!”
鮑郢接了指令,就要出去,這時,門口侍衛來報:“大人!”侍衛抬頭望了望鮑信,一臉疑惑,“外面有一士兵來報,亓陌亓大人帶著大軍來任城了,現在,就在五裡外的官道上。”
鮑信一臉聽著侍衛的話,一臉驚喜:“什麼?亓陌來了!”
但瞬間,鮑信心中警惕起來,亓陌怎麼會來任城?他不是該在東海的嗎?
不對,天下哪有那麼巧合的事,多半是敵軍假扮的!
“全軍給我加大警惕!”鮑信從榻上站了起來,持著自己的兵器:“鮑郢!跟我出去!”
什麼?叔怎麼了?亓大人來了不是好事嗎?幹嘛這個樣子。
“大人……”侍衛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亓大人來了,我們贏得勝利的機會也就多了幾分,大人,你這是……”
鮑信臉色變得嚴峻,把旁邊都鮑郢和侍衛嚇了一跳:“走,我們出去迎客!”
“是!”侍衛與鮑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跟著鮑信出了帳篷,大人的迎接方式真是奇特。
鮑信領著一隊一千人左右的大軍,騎著馬,站在軍營的前方,其他士兵在營帳中,隨時聽著鮑信的號令。
鮑信看著遠方濺起的塵土,感受地面微微的震動,他的心,撲通撲通的在胸腔中鬧騰著,彷彿就要負荷不住這快速的血液流動而休克罷工了。
漸漸,對面的大軍邁著整齊劃一的步子,愈來愈近,待看清對面士兵的衣著與旗幟後,鮑信鬆了口氣。
他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亓陌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亓陌來了,總歸是好事,他還是得高興,自己又多了一份活下來的機會。
“亓大人,別來無恙啊!”鮑信遠遠的,向著亓陌打了聲招呼。
“鮑大人,看你軍中嚴陣以待,你這是?”亓陌騎著馬,離鮑信越來越近。
“走吧!先給你接風洗塵,剩下的,我們邊喝邊聊!”鮑信讓部下下去準備宴席,宴請遠道而來的亓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