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在說什麼胡話?
“別鬧了,該回去了。”
男子嗓音低沉清啞,透著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柔,“秦雲蔚,你還想不想回去了?”
秦雲蔚聽到自己的名字,搖了搖頭,小臉兇巴巴的,“你先走,我再走。”
墨淵宸注意到她連言行都變了,絲毫不像個長公主該有的樣子。
秦雲蔚從小養尊處優,在人前都擺著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此刻喝醉了卻像個執拗叛逆的孩子。
墨淵宸無奈又頭疼,這種狀態被人撞見,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亂子。
“過來,我揹你。”他耐著性子。
她使小脾氣,饒是意識不清醒,都在折騰著他,“不行,我能走。”
說完,她就踉蹌著越過他,往夜宴的方向走去。
墨淵宸及時拉住她,單手把人扛在了肩上,轉了個方向,往營帳走去。
笑話!
若是由著秦雲蔚的性子闖到夜宴上去,待她明日酒醒,知道他縱她出醜,絕對會跟自己翻臉。
墨淵宸乾脆利落地把秦雲蔚帶回了帳中,直接放在了床榻上,才命元烏去備醒酒湯。
元烏見自家主子輕車熟路地進出長公主的營帳,禁不住捂嘴偷笑。
“主子,您的傷還未痊癒,怎能……”
墨淵宸眸光一厲,冷聲打斷了他,把醒酒湯接到了手中,“多嘴,在外面守著。”
元烏自然是無法入長公主閨帳,他很識趣地閉上了嘴,身影一閃,消失在夜色裡。
墨淵宸本想喚來秦雲蔚身邊的侍女來伺候,可仔細回憶了一下,隱隱察覺到了絲絲異樣。
秦雲蔚貌似不怎麼帶侍女,進出獵場,她慣常使喚騎兵營的首將。
墨淵宸多留意了這點,遂斷了喊侍女進來的念頭,只能自己親自動手了。
他把醒酒湯擱在了一旁的矮几上,拽來藤椅,坐守在床邊,冷冷道:“張嘴。”
秦雲蔚星眸迷離,倚靠在榻上,迷茫地盯著墨淵宸執著湯匙的修長指節,往自己嘴邊送。
她安靜乖順得像個孩子,小口小口地吞嚥著送進來的溫湯。
今夜,算是風水輪流轉,兩人換了個位置,又一次無可奈何地共處一室了。
煙禾看到營帳裡掌了燈,急忙跑回來讓人備浴桶,伺候秦雲蔚沐浴。
只是,她才到帳門口,就被突然閃現的元烏給攔下了。
“姑娘請留步。”
從前,在皇宮的時候,長公主總愛守在首輔大人下朝必經的宮道,堵他的去路。
偶爾會碰到雨天,煙禾會趕來送傘,便也見過元烏幾面。
她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不由有些驚詫,“元侍衛,你怎麼會在這兒?莫非……”
她眸色微異地看向了緊閉的帳門。
“姑娘莫要多想,更不宜聲張,我家主子只是見長公主醉了酒,不放心才親自送長公主回來的。”
煙禾臉色為難,“可長公主與首輔大人還未完婚,這不合禮數。”
元烏一板一眼,“長公主應允了的,便合禮數。”
煙禾而今算是秦安瀾身邊的人,心中自是多了一份考量,想了想,轉身往夜宴的方向走去。
此事,還是要稟報給皇上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