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秦雲蔚五年了,卻是第一次看不透她。
印象裡的秦雲蔚,向來肆意張揚,目空一切,不光貪圖美色,還視男子為玩物。
可此時,她一改往日的輕浮無狀,鎮定從容地應對變故,似乎也沒有表面上的那般不堪。
究竟哪一副面孔才是真正的她?
秦雲蔚被他赤裸審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心裡很清楚墨淵宸是對自己起疑了。
他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自己的變化。
然而,事發突然,她別無選擇。
秦雲蔚握著匕首的動作微頓,眸光清凌凌地看著他。
“首輔大人,你若疼得撐不住,就喊出來,這裡也沒別人,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此話一出,墨淵宸神思斂盡,視線落在她似笑非笑的臉上,嘴角扯出了一抹不屑。
官場沉浮多年,免不了一場場明槍暗箭,比這更深更重的傷他都受過,這點疼對他來說壓根算不上什麼。
墨淵宸冷冷地盯著他,薄涼的唇瓣微勾,揚起一抹嘲弄之意。
“長公主都把自己交付給了臣,臣若是連這點小傷都承受不住,長公主恐怕是要另擇他人了。”
他這話看似放低姿態,實則諷刺意味十足。
秦雲蔚憤憤咬牙,徹底啞然了。
看吧,她就不該多這句嘴。
這男人果然還是對自己心懷怨氣,怪她糾纏於他,以一旨帝令把兩人強行綁在一起。
秦雲蔚看著他蒼白駭人的唇色,只能認命地嘆氣,“你忍著點啊,這裡沒有止血的藥物,只能暫時簡單地包紮一下。”
墨淵宸懶懶地看了她一眼,沒制止她的動作。
他確實虛弱得沒有力氣,任由秦雲蔚揮動匕首割下了自己半截帶血的衣袖,一通胡亂搗騰。
墨淵宸往後仰靠,閉目養神的同時,也在暗暗執行體內的真氣。
秦雲蔚見他沒盯著自己,悄無聲息地點了幾處穴道,逼出了裡面的餘毒,才進行了包紮和固定。
“好了!”
天色漸暗,一番折騰之下,血終是止住了,秦雲蔚大大撥出了一口氣。
墨淵宸那雙似著了妖色的桃花眼緩緩睜開,臉上的氣色迴轉了許多,“長公主何時學會了醫術?”
他輕蹙著眉梢,看著手臂與脖子之間纏繞的簡易繃帶,伸手就想要扯下來。
繁瑣又礙事,不便於行動,麻煩!
墨淵宸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奇怪的包紮手法,心裡不由又對秦雲蔚多了幾分探究。
“哎!別動!”秦雲蔚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一臉嚴肅,“才綁好,你若亂動,掙裂了傷口,本宮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
墨淵宸瞳仁漆黑,深深地盯著秦雲蔚的眼睛,冷呵了一聲:“長公主這包紮之術,還真是別具一格。”
見他沒有再去扯開繃帶的動作,秦雲蔚嘴角不由自主地綻開了一抹明豔的笑。
她故意裝作聽不出他話裡的試探之意,“過獎過獎。”
墨淵宸眸光微沉,面無表情地瞥她,“走吧,刺客沒追過來,皇上那邊該是知道了。”
秦雲蔚作勢想去攙扶,墨淵宸卻不著痕跡地避開,徑自站了起來,哪裡像是中毒受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