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良:“什麼什麼什麼什麼” 兔良兩爪一拍, 合在一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冷卿會帶著自己在墳地中轉, 原來墳地還隱藏著這樣的資訊, 而且這些資訊比活人講述的還要可靠, 凡人將就死者為大, 通常而言,刻在墓碑上的就是絕對真實的資訊。“桃染那個墓碑上只有名字,沒有生辰和死亡時間, 如果是對桃染村很重要的人,必定會盡量使碑文資訊詳細, 但是上面沒有記載,只能說明當時無人知道桃染的真實資訊。”
“不止如此,那座墳是空的,裡面只有一套桃粉色的衣服, 是一座衣冠冢,也就是說桃染的屍體並不在桃染村,村中百姓得知了她的死訊, 建立了衣冠冢, 而且桃家三口與桃染的墓建在了一處, 說明桃家與桃染的關係更為密切。”冷卿在發現桃染墓的時候就用神識探查了一下,事情也如他預料, 墳墓是空的, 在那一瞬間, 冷卿已經有了一個猜測,桃染建立了桃染村,卻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桃染村,最後死在了外面,而桃染也是桃染村百姓與桃花妖聯絡的關鍵點,也是桃染村百姓信仰的來源。
兔良摸著小下巴,消化冷卿給出的資訊。桃染村百姓對桃花妖不尋常的信賴如今也有了指引方向,一個名叫桃染的女子。而這個女子與桃家三人有更密切的關係,這是不是導致桃家三口被人殺死的關鍵點呢?只是關於桃染的資訊要去哪裡問呢?想到第一天見到的族長,兔良眼睛一亮。“我們去族長家問一問,桃染村資歷最老的現在就是族長了,如果桃染村建立時間不超過百年,族長一定知道桃染……”
兔良的說話聲突然消失,冷卿抬頭,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陳家附近。此時不遠處走過來一箇中年男子,正是陳女的父親,想來是送葬結束之後還有別的事情要忙。男人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不過眼底還有隱晦的悲痛。
兔良坐在冷卿的肩膀上,若無其事的玩著自己的耳朵,一副懵懂姿態。
男人與冷卿擦肩而過,走出去幾步突然停了下來喊道。“大師。”
冷卿也停下了腳步,回身看向男人,或許是男人表達情緒的方式永遠無法像女人那般激烈,男人的聲音依舊冷卿。“大師可喝過桃染酒了?”
兔良和冷卿顯然都沒料到男人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是這個問題,兔良玩耳朵的動作一頓,冷卿則沒有絲毫情緒外露,只點了點頭。“喝過了,味道醇香,酒中極品。”
男人卻搖了搖頭。“桃染酒還算不得極品,這桃染村還有一種酒,一種只能聞得見花香,卻聞不見絲毫酒香的酒,名為桃花染。”
男人說完行了一禮,禮貌告辭。“陳某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看著男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兔良和冷卿同時想起了之前跛腳男人說的關於陳家的事,陳家最初與桃家是鄰居,兩年前,陳女的母親帶著陳女改嫁到了桃染村,嫁給了陳父,陳女原先姓什麼不知道,不過母親改嫁之後就跟著姓陳了,陳女比桃卷耳大了兩歲,但是性格卻極為霸道,陳母也是極為潑辣之人,於是本來和睦的鄰里關係因為改嫁來的陳母和陳女變得緊張,陳父見狀,就另外尋了空地建了房子,一家人搬離了原來的地方。
當時聽聞這個訊息,冷卿和兔良只是詫異於陳母和陳女同尤四元一樣並非桃染村本土百姓,也明白了為什麼陳女死亡,陳父表現的那般冷靜,說到底,陳女與他並無血緣關係且相處時間不長,陳父的表現雖然有些冷情,卻也在常理之中。
而如今陳父突然的一句話卻讓冷卿和兔良意識到,陳父或許是因為猜到了陳女的死因,才會如此冷靜。也許在陳父的眼中,陳女死的不無辜,只是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心中難免悲痛,於是給了冷卿這個提示,希望冷卿儘快查清真相,也算給陳女和陳母一個交代。
桃花染?一種比桃染酒更為極品的酒?一種只聞得見花香卻不帶半點酒香的酒?它與這些人的死亡有什麼的關係呢?
冷卿帶著兔良路過陳家,陳家房門裡傳來陳母的哭嚎聲,同時還伴隨著時不時的咒罵。“陳老大,我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個殘廢!我閨女死的那麼慘,你這個當爹的這麼窩囊……”
陳家周圍沒什麼人,房子裡的女人似乎只是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也不在乎有沒有人聽。
不用說,陳母口中的陳老大正是陳父,只是陳父是殘廢嗎?兔良絞盡腦汁的回想也想不起來陳父那裡殘疾。
冷卿卻抬起了左手。“陳父的左手少了三根手指,小拇指,無名指和中指似乎被什麼利器斬斷了。”
兔良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胖爪,隨後一臉寶貝的把爪子抱進了懷裡,想想都好疼,兔兔的爪子可是要挖洞的,一定要保護好。“沒想到桃染村的百姓身有殘疾的還挺多的。”兔良幽幽的感慨道。
陳家的哭嚎聲隨著漸行漸遠也聽不真切了,想起陳父已經不年輕的面孔和眼底沉澱的化不開的穩重,兔良扭頭看向陳家的方向,有些想不明白。“陳父看起來也不是很喜歡陳母,為什麼還要一起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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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寂寞吧,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只是等到的卻不一定是對的人。”冷卿其實也並不是完全能理解凡人的感情,只能這麼解釋。
兔良顯然沒能理解冷卿的解釋,不過很快被晚桃院子吸引了注意力。
當兩人再次站到盛開著晚桃的院子門前,心中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沉重,冷卿依舊帶著兔良跳上院牆,然後落進了院子之中,抬頭是繁花似錦的桃樹,半空飄零花瓣如同花雨,正前方則是一片焦黑痕跡,被灼燒的房屋此時只剩下一些圓木殘骸,七零八落的堆積在一起,除了房屋的大概分佈,已經無法辨別出屋中曾經的任何物品。
沒有察覺到危險,兔良從冷卿的肩膀上跳了下來,兩人分別在院子中搜查了起來。站在焦黑殘骸面前,兔良恍惚還能看到那夜的沖天大火,火光跳躍間,桃染村百姓奔波救火,而大火之中,桃家一家三口被困在屋中,掙扎來到門前,卻發現打不開房門,三人就這樣被燒死在家中。是誰在哭呢?為了無法逃出生天的桃家三人絕望哭泣。
兔良回過神來,扭頭卻發現冷卿已經在桃樹下發現了什麼,兔良趕緊蹦躂了過去,只見冷卿蹲在地上,樹下是被翻開的土壤,而冷卿的手中則拿著一塊手掌大小的長方形木牌,上面還沾著溼潤的泥土,顯然是冷卿從樹下挖出來的。
兔良仰著小腦袋自然是看不清木牌上的資訊,焦急的在下面蹦來蹦去,冷卿無奈將木牌放在了地上,以便兔良也能夠看得見。
冷卿擦了擦木牌上的泥土。“應該是不久前剛剛埋進去的,看起來像是結親的庚帖。”
兔良站在木牌前認真看起來,然後一臉認真的唸到。“什麼什麼什麼什麼……”
冷卿“……”
冷卿無奈的扯過絲綢夏被,跑來跑去的給兔良蓋好,這才仔細梳理今天的情況。
首先就是龐老爺,這個懸賞的發起人。雖然沒有看到懸賞酬勞,但在短短一天之內,偏僻的桃染村吸引來了如此多的除妖師,酬勞必然不單單是純粹的金錢。聯想到龐老爺的身份,有如此財富和底蘊也算不得奇怪。
但問題也因此而來,桃染村本村的村民尚且不著急,甚至連陳女的父親都表現的相當冷靜,為什麼外來者的龐老爺如此心切的除妖,不惜頂著全村的壓力堅持有桃妖作祟?在王宮亂世活下來的人最懂得權衡利弊,絕對不會做得不償失的事,自然不可能只是單純好心的為民除害,尤其是一個將府邸建造成聚財旺氣佈局的愛財之人,破財對於他們而言,必定是迫不得已。
其次,常年身居高位的龐老爺即使落魄了,到了這桃染村也相比較其他人有財有勢,然而這樣的龐老爺卻受制於桃染村的族長和村民,甚至在自己花重金除妖的情況下也被迫和族長達成了不損傷桃樹的協定,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桃染村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至少讓龐老爺不能肆意妄為。
另外,龐老爺是否精通修道之法目前不得而知,但是他看到的絕對不單單是腳印那麼簡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寵臣,竟然因為一個腳印而失態,除非是龐老爺刻意表現出來的情緒,否則必有他因,那麼除了腳印,他看到了什麼呢?讓他如此肯定就是桃樹妖在殺人,又為什麼如此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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