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哼笑,前世在他面前品行高潔一點委屈不能受的林公子,怎麼居然臉皮厚的出奇。
到底是她眼瞎還是他太能裝?
等林禕走後,一直默不作聲的薛明珠才道:“說說看,究竟怎麼回事?”
“阿孃,瑾辰墜馬時,林禕在場。”
“我知道他在場,怎麼,是他做的?
“那日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姜梨接過錦兒遞過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
薛明珠一臉探究,“可林禕畢竟與你訂了親。”
“那又怎樣?瑾辰是我弟弟。”
“皎皎,”薛明珠問,“你察覺到了什麼?”
姜梨眼眶一熱,豈止是察覺,她是用了一生來驗證了林禕的自私冷酷無情啊!
“阿孃,人心難測,誰敢保證林禕就不是害瑾辰的人?你也看見了,今日我這樣對他,但凡是個正常人誰能忍得了?”
“能夠忍得這樣羞辱的人,定然想要的東西值得他忍下這樣的屈辱,我與他只見過幾面,阿孃覺得他真會為了我?”
薛明珠沉默良久,柔聲道:“阿孃也覺得林禕並非良配,你若不願嫁給他,阿孃便去退親。”
姜梨眼裡泛起一層淺淺的薄霧。
前世阿孃死的早,若是有娘護著,她斷不是那樣的下場。
姜梨低下頭,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手上。
薛明珠當她是猜對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心疼道:“退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事你不用擔心你父親不同意,阿孃知道怎樣做。”
姜梨心裡五味雜陳,那些藏在心裡的秘密和心酸,如同巨浪滾滾而來按也按不下去。
“阿孃,若是父親負了你,你要怎麼辦?”姜梨睜著溼漉漉的眼睛問。
薛明珠苦笑,從未傾心何來相負?
但這些話卻不能說給女兒知道。
她依舊維持著溫和的微笑,“你父親不會負我,他為了姜家臉面連你弟弟的命都可以不要,更不會因為私德讓自己聲譽受損。”
姜衡一輩子克謹守禮,這麼多年連個通房都沒有,就是要為自己營造一個正直清廉的人設。他愛惜自己的每一根羽毛,絕對不會做出那些不堪的事情來。
姜梨手上的力氣加大了些,語氣也有些急切,“我是說萬一呢,萬一父親心裡有了別人,你要怎麼辦?”
“若是他要納妾,我幫他納進門就是。”薛明珠淡笑,“不過一房妾室,有什麼打緊。”
“算了,”姜梨鬆開手,神情有些沮喪,“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按照阿孃的邏輯,就算父親要納妾也算不得什麼,說不定知道父親有外室為了承安伯府的名聲還會主動讓她們進門。但若是父親為了外室殺妻害子呢,那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不願打草驚蛇,更不想讓阿孃煩心。
一直盯著她看的薛明珠狐疑道:“難道是林禕那小子心裡有了別人?”
姜梨愕然。
“豎子欺人太甚。”薛明珠倏然站起身來,“皎皎,阿孃定要為你討個公道!”
她眼角眉梢染上怒意,她的女兒能夠看上林禕是林家的福氣,想要欺負她的女兒,還要問問她這做母親的同不同意。
“等辰兒好些了,阿孃便立刻到林家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