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辰,瑾辰……”
少年牙關緊咬,渙散無助的眼神望著姜梨,漸漸渾身癱軟失去了知覺。
姜梨望著懷中弟弟越發蒼白的臉色,感受著鮮活的生命正慢慢流逝。她雙目含淚轉向田繼文,大哭道:“田大夫,快救救我弟弟……”
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少女,此時哭得崩潰而無助。
田繼文喉結動了動,幾步上前,取出銀針開始施針。
片刻,床幔裡響起微弱的嗆咳。薛明珠撲到床沿,嗚咽著喚了聲:“辰兒——“
少年眼瞼下泛著病態的潮紅,嘴唇卻白得發青,只是氣息比剛才平穩了些。
“辰兒——”薛明珠抓住兒子的手,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誰讓你碰我兒!“姜衡站在床沿,怒視著田繼文。
田繼文捻針的手穩如磐石,“此時若錯過救治,令公子恐怕再也醒不過來...”
姜衡嘴角抽了抽,即將觸到田繼文衣領的手激烈顫抖,片刻慢慢縮了回去。
姜梨鬆開汗津津的手,將銀簪重新插回髮間。
剛才姜衡伸出手想要對付田繼文的瞬間,她已經從頭上拔下了髮簪。
為了瑾辰,她不怕在父親手上戳個血洞,做那忤逆不孝之人!
望著虛弱的兒子,姜衡一臉複雜,默默站了一會便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田繼文收了針,“目前是穩定了,若是三日內能醒來,性命可暫時無虞。”
薛明珠含淚點了點頭,“辛苦田大夫了。”
“我答應過姜姑娘全力救治小公子,只是……”田繼文滯了滯,“公子除了腦傷,還有中毒跡象。”
“中毒?”
田繼文將銀針對著光,“你們看這針。”
又細又長的銀針,針尖帶著淡淡的青色。
“但這毒也不是什麼致命毒藥,”田繼文將銀針放進烏木針匣中,“只是毒發之時可能讓人渾身乏力,幾日之後便可自行化解。”
薛明珠和姜梨相視一眼,心照不宣想到一處。瑾辰騎術一向不錯,難怪會從馬上跌下來。
“這三日我會一直住在府上。但公子除了腦傷,腿也傷得不輕。”田繼文道:“云溪靳家有獨門接骨之術,若在七日之內請到靳長川靳大夫,公子的腿或無大礙。”
仍舊繞不開靳大夫。
姜梨望了望昏睡不醒的少年,眸光閃了閃。
七日之內接骨?從瑾辰落馬日算起到今日已是第三日。云溪來去至少兩日,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薛明珠視線亦是落在床上。既然田大夫住在府上,辰兒能不能醒都只能交給他。命與腿同樣重要,總不能救了辰兒的命卻真讓他瘸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