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在一棟樓裡面，他們都嗅到了一股若隱若無的消毒水的味道。劉漢輕輕推開了一扇門，卻沒有走進去。
楊樂想了想，徑直走了進去。亦步亦趨的酒井雅慧卻被劉漢攔在門外，道：“雅慧夫人，裡面不太方便。至於楊總的安全……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酒井雅慧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如同利劍一樣殺氣騰騰。劉漢卻依舊那麼淡然，輕輕的關閉了房門，道：“雅慧夫人，有些男人的事情，還是任由他們自己解決。”
走進房門的楊樂，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一號老頭。他看上去真的到了燈枯油竭的地步，整個人瘦的如同骷髏人一樣，只剩下一層面板包裹著，頭髮徹底的蒼白。雙眼緊緊的閉著，彷彿死掉了一樣。
看他現在的樣子，楊樂實在沒有辦法把他和當初意氣風發的那位專案組組長形象融合在一起。他也曾經是一位英雄，現在麼……英雄遲暮，不能不讓人唏噓。
一號老頭的嘴角微微動了動，非常吃力的道：“楊總……來了？”
楊樂默默的走了過來，從雪白的被子裡抓出他的手腕，一縷陰陽二氣慢慢的注入。很快，他便震驚的發現，一號老頭抑鬱成疾，生機斷絕。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好，以楊樂的能力，要救活並不是太難的事情。可真正的問題是，一號老頭自己放棄了生存的念頭，他在主動求死！這就不是他能夠幫得上忙的事情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面對楊樂的詢問，一號老頭似乎想要用一個笑容回應，可是，他連這樣的力氣都沒有，甚至，想要睜開眼睛也不能。
楊樂想了想，還是把陰陽二氣注入到對方的身體裡。救人活命是沒可能，最少，能夠讓他能夠有一份話的力氣。一號老頭臨死之前，還要見他一面，恐怕有很多話要。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一號老頭的臉色總算是有了一絲紅暈，眼皮也緩緩的睜開。只是，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中，嘴角隱隱透出了血跡。
楊樂再次注入一絲陰陽二氣，一號老頭總算是穩定下來。他慢慢的坐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總算是能夠露出一絲笑容。
“楊總，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謝謝你，能夠來看望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傢伙了。”
楊樂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面，心情越發的複雜，道：“以我們倆現在的……還能有什麼話好嗎？”
一號老頭嘆了一口氣，目光一下子變得悠遠起來，許久都沒有話。足足十五分鐘，才嘆了一口氣，目光的焦距重新落在楊樂的身上。
“恩恩怨怨都成了過去式，我這一生……或許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在針對楊家的問題上，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楊樂目光淡然的看著對方，或許情緒出現了稍微的波動，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錯與對，現在還有爭辯的價值嗎？”
“有！為什麼沒有？你們楊家確實做了很多讓人令人讚佩的事情。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我個人認為，你們已經成了尾大不掉的存在。尤其是妮可，她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心中只有利益沒有善惡之分……”
楊樂擺了擺手，打算了他越越激動的話頭，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瞭解。”
“不！你沒有我瞭解她這個人。妮可永遠都會在你面前展露最完美的一面，甚至是你最喜歡最希望見到的一面。但是，她在國外的所作所為呢？她因為你的一些事情，做出來的過激反應呢？”
楊樂沉默不語。
一號老頭進而繼續道：“你之所以能夠在國內做到了一些事情，敢拍著胸脯，沒有她在背後越線幫忙？她怎麼幫的忙，自然是勢力向國內的滲透。楊總，你覺得這合適嗎？”
楊樂繼續沉默，不過，他這次倒是有些不以為然。妮可或許有一些越線，但是，楊樂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壓制住她，不會做出違法的事情來。
“我並沒有想過，要把你們楊家趕盡殺絕，只是希望你們退出去，離開這裡。國外那麼大，你們一樣大有可為。”
楊樂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已經退讓了，甚至不再想參與國內的任何紛爭。你卻不依不饒，步步緊逼。可有想過，這是我的家鄉，是我的故土，是我的根！”
一號老頭因為激動，又咳了兩聲，才道：“你如果真的愛家鄉愛故土，就應該帶著你那個蠢蠢欲動的老婆儘早離開。程允兒做過什麼，你很清楚，妮可比他更可怕！
未雨綢繆，把潛在的威脅消滅在萌芽狀態，你覺得我有錯嗎？楊總，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夠好聚好散，各留一份情誼在心，這也有錯嗎？”
楊樂自然有反駁的理由，可是，他卻忍了下來。人都要死了，非要辯白個錯與對，又有什麼意義。而且，換個角度，一號老頭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最少，他也有著熾烈的愛國情懷在，只是做事的手段過激。
一號老頭見楊樂無言以對，仰頭笑了兩聲，道：“楊總，我都是將死之人了，最後求你一件事，帶著你的家人去國外。”
楊樂苦笑道：“你覺得，這個時候我退出，還有人能夠對付得了那麼多的古武十六階的高手鬧事嗎？做任何事，都有利弊，你太偏頗了。不能始終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衡量別人……”
一號老頭上身前傾，儘量來勁與楊樂的距離，問道：“那我提前問一句，如果真到了某一，你能對妮可下得去殺手嗎？”
楊樂目瞪口呆，張開嘴卻一個字都不出來。
“看看，你可以對一些不懷好意的實力痛下殺手，可對自身有可能犯下的錯誤，卻無能為力。楊總，這才是我真正出手對付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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