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陳默的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問題。
這不是幻覺,陳默用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有些發暈,但沒有逃離這個地方。
他拖著殘缺的腳步,從山巔往山下走著,到處都是戰鬥的痕跡,判官筆插入那生物的胸膛,而那生物的手掌拍碎判官的頭。
一個鬼差用拘魂鐵鎖死命的勒住一個生物的脖子,甚至雙腳已經蹬在那東西的肚子上,想要用盡全身力氣勒死它,然而那生物恐怖的大嘴死死的咬住鬼差的腦袋,兩人僵持著倒在地上。
這是地府和這種生物的戰鬥嗎?
就連城隍這麼強悍的存在都死掉了嗎?
陳默看著一個中年人樣貌的城隍,被四五名生物圍住,張開的大口咬著他的四肢,這些生物的脊柱被利劍釘在地上,血跡幹涸。
我該怎麼回去?
陳默喃喃的唸到。
他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骨頭哥和穆楊戰鬥的畫面。
“臥槽,這生物的大嘴怎麼和骨頭哥那隻手的嘴一毛一樣!”
陳默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朝著四周一看,每一個生物都有著恐怖的大嘴,甚至能伸長縮小,還有鬼差判官被整個人全都包在嘴裡。
正當陳默疑惑的不行時,忽然他聽到遠處一個大屍堆裡傳來了響動。
是石子碰觸石子的聲音。
還有生還者?
看著這一出宛如小山般的屍堆,陳默有些震驚,剛才他從自己的屍堆裡鑽出來已經感覺挺牛逼了,那起碼堆了十幾二十頭生物,然而眼前的屍堆,生物看上去比剛才自己那裡的更猛。
“有人嗎?”
陳默朝下面喊著。
“砰砰砰。”
石頭撞擊的聲音。
陳默也不猶豫,用盡渾身力氣去搬動屍體,剛才僅僅是把腹甲舉起來都用上了吃奶的勁兒,更別說要搬動這麼大一堆屍體了。
陳默不知道搬了多久,每當他挪開一具屍體時,都會有氣無力的問一句,“還活著嗎?”
或許那石頭的碰撞聲是他最後的一點動力了。
不知道饑餓,不感覺疼痛,除了愈發的疲倦,看著血紅的月亮變成陰冷的太陽,陳默日複一日的搬動這這座小山,不知道多少天多少月,當陳默終於將最後一個屍體從地面上拉開時,他看到了一個蜷縮在地上的黑色裙子小女孩。
她像一隻小貓一樣,抱著自己的雙腳,黑色短裙沒有遮住她那穿著粉色內褲的小屁屁,陳默看的有些發愣。
這個小姑娘應該只有七八歲吧。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戰場?
天空中清冷的太陽彷彿被一場大水澆滅了一樣,沒有火紅的溫暖的陽光,只有冷清的暗淡的讓人渾身冰冷的光輝。
小姑娘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死了嗎?”陳默小聲地說道,他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
啊,似乎前不久她才敲過石頭呢。
看著小姑娘手裡的石子,陳默輕輕叫了她兩聲。
沒有答應,沒有醒來,彷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