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潮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顧北,然後開啟箱子拿起一張錢左看右看,確認這個是真鈔之後,才開始一張一張數起來。
“錢在這裡,我能帶著他走了麼?”
顧北握緊的拳頭有些發抖,看著溫寒衣衫不整,全身血跡斑斑的樣子,顧北覺得自己最後一點的理智快要斷掉了,溫寒紅著眼睛不停地叫著:“顧北,你別管我了,我不愛你,你沒發現嗎?顧北,我他媽的不愛你了!”
溫潮不會放他們走的,顧北待在這裡,他們還是死路一條啊。
顧北看著溫寒一句話都沒有說,溫寒身上交織縱橫的傷痕看的他心顫:我來保護你了,溫寒,我來保護你了。
顧北記得小時候被人推到了學校的小池塘裡,他好不容易才掙紮著游到了岸邊,全身濕漉漉地坐在草坪上哪兒也不敢去,怕別人看見他這幅模樣笑話他,後來溫寒找到他之後,看著他這副落湯雞的樣子,二話不說往河裡一跳。
全身都是水的溫寒爬上岸的時候,第一句話說的是“這水真涼啊”,兩個狼狽的人面面相覷,看著彼此笑了起來。
溫寒,我來了,每次都是你陪我,這次換我來陪你了。
死又如何啊,沒有你在身邊,這日子過得也無趣,要麼一起活下去,要麼一起死掉,只要在一起,結果怎樣無所謂了啊。
“顧北你他媽是聾子嗎?我說我不愛你了,你滾啊!滾得遠遠的啊!你也看見了,我不是什麼重生,我是溫寒,那個跟林暮簫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我就是來報複你的,顧北你傻啊你看不出來嗎?”
顧北一言不發地等在一旁看著溫潮數錢,空氣就好似凝固在那裡,整個房間裡,溫潮數錢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顧北,求你了,別管我了,你快走吧……”
溫寒不管怎麼叫,怎麼罵,顧北都像是沒聽見一樣,只有溫寒知道,顧北現在要是不走,等會兒就難走了,溫潮這種人,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們的,什麼收到錢就放走他們,不可能的事情啊。
溫潮看錢的數量也差不多,也就沒細點了,他一臉玩弄表情地看著顧北和溫寒說道:“你們可以走了。”
顧北看著溫潮這副模樣也不是什麼開玩笑的樣子,於是蹲在溫寒面前,柔著目光看著他:“對不起,我來晚了。”
溫寒看著給自己解繩子的顧北,聲音發顫的說道:“你為什麼要來,你走啊,顧北,我不愛你了,我真的不愛你了。”
“疼嗎?”顧北有些心疼地看著溫寒被繩子勒的充血的手。
想殺了溫潮,想把他碎屍萬段。
溫寒看著這麼近的顧北,鼻子直發酸,好想抱抱他,好想跟他說他好害怕,可是又不敢說出口,這種一邊希望他陪著自己一邊希望他趕緊走的複雜情緒,逼得溫寒情緒都要崩潰了。
“顧北,我不愛你了,我們分手吧,真的……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我愛你啊。”顧北聲音輕輕地,他解開溫寒繩子的那隻手微微有些顫抖,“我不能沒有你啊。”
被繩子捆久了的手因為血液不流通已經麻掉了,溫寒動一下都是螞蟻噬心般的痛。
“你走吧,你別管我了,求你了,走吧……”
顧北,很高興認識你,很高興愛上你,可是我不能讓你陪著我送死啊。
“說什麼傻話呢。”顧北忍著眼裡悲傷的情緒看著溫寒說道,“我要走也會帶著你走,不然我跟誰結婚啊。”
“什麼結婚,你在說什麼傻話,男人跟男人怎麼可能結的了婚,顧北你傻嗎?我騙你的啊,騙了你那麼久啊!”
溫寒從來沒有想過以這種方式讓顧北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管怎麼忍著,也忍不住不停往下掉的眼淚。
溫寒抬頭看見溫潮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走了過來,急的他用那隻被顧北已經松綁的手推開了顧北叫道:“快走!”
溫潮這一刀撲了個空,看著癱坐在一旁的顧北和因為慣性摔倒在地上的溫寒,溫潮笑了起來說道:“我親愛的兒子,我剛才想到一個讓你痛不欲生的辦法啊。”
地上的玻璃碎渣紮在顧北的腿上,疼的顧北站起來都費勁。
“真想看看我殺了他的時候,你會是什麼表情。”溫潮撿起擺在地上的啤酒瓶往顧北那兒砸過去,顧北艱難地拖著受傷的腿往旁邊閃了閃,撞在牆上的玻璃瓶,碎成了幾大片落在顧北腳旁。
溫寒咬緊著牙關想讓另一隻被困住的手從麻繩裡掙脫出來,那粗糙的麻繩蹭的手背直泛紅。顧北撿起啤酒瓶的玻璃渣對著溫潮罵道:“你這個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瘋子?”溫潮笑的令人膽顫,他一邊擦著笑出的眼淚一邊看著顧北說道,“還有比兩個男人相愛還要瘋狂的事情嗎?結婚?你們兩個在演什麼狗血苦情戲啊?”
顧北看著側躺在地上的溫寒,看著他解自己腳上的繩子,才有些定下心來,他收回了目光看向溫潮說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溫潮打量著顧北,然後眼裡全是恨意地說道,“我想要你們都死掉!”
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茍延殘喘地活在這個世上?
憑什麼那個女人要拋棄他,還留下溫寒這個累贅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