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涼這邊剛付完錢,那邊支付寶就開始說到賬多少多少。
“有些東西是可以不變的,如果你堅守著它,人不能走著走著就忘了本心,人啊,這裡還有顆心跳著呢。”老闆指著心髒的位置說道,“沒它可活不了,別把它丟了。”
何涼沒有搭話,他只是側著身子看著電影裡張柏芝年輕時候姣好的臉龐,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也許是把老闆的話聽進去了,也許是在想自己的事情。
恆言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眼淚流的多了,反而也哭不出來了,失去何涼的那種感覺就跟有人在他心口上劃了一道大口子一樣,血淋淋的。
蒼白無力的手機震動聲把他拉回了神,看著手機上顯示“老恆”兩個大字,恆言突然不想接了,害怕讓老恆聽出來他語氣裡的不對勁,害怕讓老恆在那裡一大把歲數了還操心著他這個成年了十幾年的兒子。
可是在老恆打了第三個電話的時候,恆言怕了,突然害怕在這個已經很亂的節骨眼上家人還出事了,他剛接電話老恆就劈頭蓋臉地把他罵了一通。
聽到老恆沒什麼事,恆言心裡才放心了些,老恆這一罵把恆言罵的眼淚直滾,他努力忍著哭腔問道:“爸,你打電話幹嘛呢?剛手機靜音了,沒聽見。”
老恆聽到恆言濃厚的鼻音,不由地皺起了眉,換了一副口吻問道:“生病了?”
剛才是一直打不通恆言電話,把他給急著了,現在一聽自家兒子聲音不對,立馬就擔心起來。
“沒,就有點流鼻涕。”恆言掐著自己的胳膊怕老恆聽出他的不對勁。
“那不就是感冒了嘛!”老恆有些擔心地說道,“吃點感冒藥,明天的車是嗎?幾點到?回來吃午飯嗎?”
“沒事,明天上午6點多的車,估計下午一兩點才到呢,你們先吃飯吧,別等我了。”
老恆皺著眉頭說道:“你這感冒挺嚴重啊,鼻音這麼重,就出去這麼一趟就感冒了,平時讓你多跑跑步健健身,你看你要是聽我話,是不是就不這麼虛弱了。”
“行了行了,爸,顧北這還結婚敬酒呢,我先不跟你說了啊。”
老恆一聽恆言要掛電話,連忙叫了聲“等等”,跟恆言說感冒的事情結果把正事給忘了。
“怎麼了?”
“何涼去你那兒了嗎?這孩子出車禍了還瞎跑,老何都快急瘋了,打他電話也沒人接。”
車禍?
恆言心裡一揪。
“爸,你跟何叔叔說何涼在我這兒呢,我看著他沒事。”
“哎,你好好照顧他啊,這孩子這幾天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他怎麼回事,明明紅燈還瞎闖,跟人家轉彎的大貨車撞上了,這得虧福大命大沒死,一醒來怎麼就跑你那兒了,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怎麼會,爸你忘啦,何涼脾氣好著呢,怎麼可能會跟我吵架。”
“也是,你這狗脾氣也就何涼能忍了。”
恆言低著頭擦了擦眼淚“嗯”了一聲,然後隨便跟老恆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撂了。
爸……
我把何涼也弄丟了……
何涼被我逼走了啊,何涼也不要我了啊……
恆言心裡亂成一片,他慌慌張張地找房卡,可是死活找不著,急的他嘴唇都有些發抖。
何涼這一副傷病員的樣子能跑哪兒啊?
那該死的房卡又放在哪裡了啊?
恆言就跟受傷的小貓一樣一邊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一邊急的發顫,煩躁的恆言索性不管房卡了,一把拉開房門,卻看見站在門口一臉驚愕的何涼。
何涼拎著一堆吃的不知道該不該敲這扇門,就在他躊躇的這個時間裡,恆言把房門開啟了,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弄得何涼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恆言撲上前一把摟住何涼,身子抖的厲害,何涼手裡的塑膠袋掉在了地上,麵包也跟著掉了出來,喝了半瓶的農夫山泉“咕嚕嚕”地滾了挺遠,何涼都沒法管這些東西。
“你抽煙了?”
恆言聞到了何涼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他抬起頭用著哭腫的眼睛看著何涼問道。
何涼連忙推開恆言說道:“你要是不喜歡……我現在把這衣服換了。”
恆言看著何涼這慌亂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這麼多天了,真的第一次這麼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你怎麼換啊,胳膊都這樣了。”恆言看著何涼打石膏的右手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之前我把左手切了,現在你右手又傷了,跟我湊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