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的,不用付錢了。”陸浩延看著恆言這一副要掏錢的模樣趕緊說道。
陸浩延不跟恆言說話,林暮簫都沒注意到恆言的存在。
恆言也不是那種愛佔小便宜的人,畢竟跟陸浩延交情也沒有太深,所以把錢往酒杯下一壓,然後就走出去了。
喝酒這種事情並不能讓人心情好多少,這不是一種解決事情的辦法,酒醒了之後照樣得自己解決煩心事,如果喝醉了事情就能解決事情了,那都他媽去喝酒去了,誰還有那麼多煩惱?
不知道是不是酒保調的那杯酒太烈的原因,即便喝了一杯,恆言也有些走路飄飄乎乎的感覺,這酒後勁太大。
生怕自己半路倒地上起不來了,恆言趕緊攔路打了個車,準備直接回酒店。
司機看著恆言這副醉醺醺的模樣,有些後悔讓他上車,恆言看出了司機的擔心,他連忙擺擺手有些不連貫的說道:“我……我沒事,不……不會吐您車上的……”
司機看他這樣,只好一腳油門,趕緊送他去了酒店那裡。恆言下車的時候遞了一張紅色的毛爺爺給他,然後還格外豪放的說道:“不用找了。”
迷迷糊糊地恆言一邊掏著房卡一邊扶著牆走進了電梯,等電梯到了三樓發出“叮——”的聲音的時候,恆言口袋裡的房卡也正好掏了出來。
喝的有點暈暈乎乎的恆言看著自己房間門口好像坐著一個人,這個人的重影一晃一晃的,看的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等到走近一看,酒立刻醒了一大半。
“你喝酒了?”
何涼沒打石膏的那隻手還沒碰到恆言,恆言眼睛一紅往何涼懷裡一靠,頭靠在何涼肩膀前突然哭了起來。
何涼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恆言是怎麼了,恆言的哭聲有些大,惹得別的房間的人開啟房門特地瞅了瞅外面,看完了之後還可煩躁的把門一摔以示不滿。
“怎麼了啊這是?”何涼急的拍拍恆言的後背說道,“被欺負了啊還是怎麼了?婚禮參加完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啊?你倒是跟我說啊……有人欺負你了?”
恆言也不說話,就靠在何涼懷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何涼沒辦法,只好一邊努力地撐著恆言不讓他摔下去,一邊把恆言手裡的房卡拿出來刷開了門:“我們進房說好不好?嗯?”
恆言淚眼朦朧地站在門口,可憐兮兮地說道:“何……何涼……你怎麼成這樣了啊……”
光顧著哭,現在才發現何涼整個人就像是被繃帶纏起來的人一樣。
頭頂裹了厚厚的幾圈紗布,眼角那兒還被縫著針,右邊的胳膊打著厚重的石膏,整個人站在房間裡,陽光透過窗簾照在他身上,在他身上打下柔和的白光。
要是說恆言剛才只是酒醒了一半,現在他是徹底醒了。
這麼傷痕累累的何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沒事兒,就摔了一跤。”何涼尷尬地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謊話。
如果真是摔一跤,這一跤未免摔得太狠了。
恆言看著何涼這副樣子眼睛更酸了,他用力地擦了擦眼睛想把眼淚憋回去,哪裡知道這眼淚就跟沒完了一樣掉個不停。
“何涼你騙我……”恆言吸了吸鼻子看著他說道:“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真是摔的。”何涼腦袋現在昏昏沉沉,醫生讓他多休息,可是他還是趕過來了。
“笨蛋何涼!”恆言罵他的時候,那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
何涼看恆言這一副小孩子的樣子,無奈地走上前把恆言拉回房間把他攬在懷裡問道:“幹嘛啊這是,又不是死了,哭成那樣幹嘛?”
恆言伸手緊緊揪著何涼的衣服,然後踮著腳親了上去。
看著恆言這麼眼淚汪汪的可憐樣,何涼眼裡閃過一道異樣的目光,他伸手撫住恆言的後腦勺把恆言整個人固定在自己懷裡,加深了這個淡淡的吻。
恆言覺得自己可能完了……
一邊受著紀明宇的傷,一邊貪婪的分享著何涼給他的愛。
那個溫暖纏綿的吻結束的時候,恆言自暴自棄地蹲下身子抱著膝蓋痛哭起來:“何涼,我是個大混蛋啊!你罵我吧,你打我吧,我他媽是全世界最混蛋的混蛋啊!”
何涼看著蹲在地上大哭的恆言,心裡發沉,彷彿知道為什麼恆言會成了現在這樣。
人的直覺有時候真的不能不信,何涼總覺得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所以特地坐車過來,總感覺他不來,就會失去恆言了。
可他哪裡知道自己一過來,恆言就哭成這樣了。
從小到大,何涼哪裡見過恆言哭。
也就是這些日子,恆言哭的次數比他之前認識他的十幾年哭的次數還多,而每次他哭,幾乎都是圍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