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耀無力地看了一眼陸浩延,然後微微嘆了口氣說:“我們出去說。”
他知道逃是沒有用了,看著陸浩延那張刨根問底的臉,心裡面清楚地很,這人肯定不會就這麼放過他的,而且即使他現在真逃到國外了,陸浩延他們也是依舊會追過來的。
咖啡館裡,楊瑾遙跟陸浩延並肩這麼坐在一起,倒是引得過路的人經過玻璃窗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朝裡面看了看。
張光耀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陶瓷杯,那咖啡看的他味蕾冒出了一絲苦意。
“不知道陸總到底有何事要問張某?”
陸浩延好笑地看著張光耀沒了屬下的那幅窩囊樣,他用胳膊撞了撞楊瑾遙示意他來說,楊瑾遙只好放下手機慢慢說:“你們跟威廉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張光耀雖然已經意料到他們為何事而來,可是從楊瑾遙嘴裡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面還是忍不住有些詫異。
原來那人叫威廉麼?
“這位先生都已經問出來了,應該是已經經過嚴密的調查了,可不知為何你們都查過了,還要特地來問張某?”張光耀試探性地看了面前這撲克臉一眼,相比於陸浩延而言,楊瑾遙才是最難對付的那個。
“我一直很好奇啊,像你們這種表面上是開公司的,背地裡當黑社會的,累不累啊?”陸浩延點開手機裡的照片放在張光耀面前說,“張大老闆,您吶,也別太緊張,就當我們跟您談生意來了,放輕鬆放輕松。”
陸浩延那痞裡痞氣的樣子怎麼讓張光耀放鬆地下來?他臉色難看地捧著杯子把那苦咖啡喝了下去,那種苦澀感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張總,喝那麼急幹什麼?遙遙,這生意還沒談就把我們張總渴成這樣了,你看,這不太好吧?”
張光耀實在受不了陸浩延那陰陽怪氣的樣子了,他把杯子放下來愁眉苦臉地說:“我說還不行嗎?但是話說在前頭,你們說的那個威廉我真不知道是誰,也許你們說的和我知道的是一個人,但我不敢百分百確定,畢竟我並不知道那人真實姓名叫什麼。”
楊瑾遙抬眼掃了他幾眼,心裡面也有個大概數了。
“黑鷹是我岳父成立的,後來我入贅到美華她們家的時候,岳父就把黑鷹交給我來管了。”
那陳美華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陸浩延聽過這女人的名字,交際場上一枝花,榮華富貴,金錢名譽,這女人是應有盡有,聽說她下起狠手來誰都攔不住,不過這也只是聽聞而已,陸浩延跟她們那個圈子裡的人本是八竿子打不上一點關系,現在也是因為柳喻緣才攪和了進來。
“其實說是我管,實際上所有事情都是美華自己再弄,年初的時候,我在美華桌上看到了一封來自國外的信件,美華她的朋友全國各地都有,我也沒多在意,可之後有一次美華讓我去接一些賓客,還千叮囑萬叮囑這些人很重要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事可能跟之前的信有關。”
楊瑾遙調出了沃倫的照片問:“讓你接待的是這個人嗎?”
張光耀皺著眉頭細細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輕聲說:“不是,我當時接待的那人眼睛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陸浩延和楊瑾遙對視了一眼,然後楊瑾遙用手機調出了柳喻緣跳海的那晚他拍到的照片:“是這人麼?”
本來黑夜裡光線就不太好,而且威廉也只被拍到一張側臉,所以張光耀也不敢隨便認他,看著張光耀那副猶豫的樣子,陸浩延煩躁的用手直敲桌子。
楊瑾遙看到張光耀的那一剎那起,他就猜到可能黑鷹的事情壓根就不歸張光耀管,可他實在沒想到這張光耀竟然慫成這個樣子。
“那批槍支,你是看到的吧?”
張光耀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現在一提到槍支他全身就犯哆嗦,他就生怕警察來抓他。
“你知不知道那些東西是從哪裡運過來的?”
“哪裡運過來的?”張光耀仔細想了想說,“如果跟之前那封信有關的話,那個地址我應該寫的出來。”
張光耀拿了一張面巾紙,然後跟服務員要了一隻水筆之後開始在紙上寫起來,腦海裡還是勉勉強強有點印象,把那些簡易的英文字母拼拼湊湊起來,也大致能寫明白地址。
他把面巾紙給楊瑾遙的時候,楊瑾遙臉色都變了,陸浩延看了他一眼問:“能把他們叫出來了嗎?”
楊瑾遙木木地點了點頭說:“叫吧。”
張光耀不知道他們嘴裡的他們是誰,只見陸浩延笑眯眯地站起來對著不遠處的男人叫了一聲:“徐警官,接下來的事情麻煩你們了。”
警官?
咖啡館裡幾個穿著便衣的警察全部舉起槍指向了張光耀,之前給他們點單的那個男人走了過來說:“張光耀,麻煩你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陸總……這……”
張光耀有些被嚇著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這些拿槍指著他的人,然後看向陸浩延問起來:“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旭低著頭拿著手銬銬在了張光耀手上說:“我們懷疑你與前段日子的槍擊案有關,還望您同我們回局裡協助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