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去喜歡了,顧北你瞎嗎,我不喜歡你的話,我一次一次的回頭又何苦。
“你晚上早點休息吧,趁著這幾天好好休息幾天。”溫寒垂著眸子迴避著顧北的話。
顧北盯著面前的溫寒一字一句地說:“重生,你要是不喜歡我,你就走吧,永遠也不要來我身邊,不要讓我看見你,不要讓我一次一次産生你喜歡我的錯覺。”
“顧北。”溫寒把染紅的棉簽扔到了垃圾桶裡,旋上了紅藥水瓶的蓋子放在了茶幾上然後站了起來,“讓我來的也是你,讓我走的也是你,我他媽就骨頭這麼賤地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說實話顧北,有時候,我真挺討厭你這種自我中心的性格的。”
自我中心到把自己已經鎖在一個大大的牢籠裡,誰都不讓進,哪怕溫寒再怎麼想闖也闖不進去。
“你討厭的話你就走啊,沒人讓你留下啊。”顧北盯著溫寒冷冷的說,他想賭一把,他想看看重生到底會不會走,如果這個人終究也是會離開他的,那何苦還留在這裡,恆言跟他10年的交情,不是後來說走也就走了嗎。
“你要走就走的遠點兒,我顧北他媽的還不用你憐憫。”
溫寒站在那裡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顧北:“好,我走。”
顧北你真的是瞎。
顧北看著溫寒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頹然地抱著頭看著茶幾上的紅藥水瓶發起了呆。
他以為這個叫重生的人會不一樣,他以為他會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可他忘了,他忘了他跟這個叫重生的人認識連一個月都沒滿,人家又憑什麼要來喜歡,要來心疼,要來照顧?
顧北從酒櫃上拿出了許多酒,一瓶一瓶地扔在沙發上,就宛如當年林暮簫消失的時候一樣,死在酒精裡才好啊,什麼都不去想,沉浸在這天旋地轉的世界裡永遠不要醒來該多好。
顧北捧著酒瓶,靠在沙發旁瞪著紅紅的眼睛看著天花板,頭就像扯碎了的痛,好像想到很久遠的事情,記憶的匣子缺失了一塊被藏在了一個找不到的地方,可現在又好像一點一點把它挖了出來。
“死胖子,你這麼胖了還吃啊。”
“就是啊,胖的跟豬一樣還吃什麼。”
“喲,還瞪,我他媽讓你瞪我,讓你拿那個肥豬眼瞪我。”
那時候明明佔據著體重優勢,卻自卑的任由他人欺負,中午的午飯被人掀翻到了地上,買的礦泉水被人開啟從頭淋下,被當做沙袋一樣群體圍揍,就哪怕被欺負成這樣,看著面前那些人居高臨下,欺軟怕硬的面孔,卻膽怯地連還嘴都不敢還嘴。
“三班的胖子叫什麼來著?”
“叫顧北吧?”
“哎呦,可好欺負了。”
“是嗎?”
“聽說每天中午那午飯被人打翻了,他就餓著肚子也不吃,下午上課的時候,哎呦那肚子叫的,你都不知道,今天下午老王聽著那聲音問了半天誰在教室裡放屁了,聲音那麼大,笑死我了快。”
明明都聽見了啊,可卻連站出去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顧北的爸爸是個做生意的,也算是挺有錢的那種,顧北的媽是個小三,所以顧北從小到大心裡都有種自卑感,自卑他長得胖,自卑他是個不恥的存在。
那麼多年了,顧北畏畏縮縮地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做小組活動,他唯一的精神寄託就是林暮簫,所以那時候的顧北,人生最幸福的時候,就是放學後去林暮簫家跟他一起看動畫片打遊戲做作業的時光。
可後來有一天,突然來了一個人,就這麼毫無防備地闖進了顧北的世界裡。
他說:“顧北,我們一起吃吧?”
他說:“顧北,這都給你吃,媽媽說了,吃排骨長身體。”
他說:“顧北,我吃不下了,全給你吃。”
每天都揚著那張好看的臉“顧北顧北”的叫他的名字,可後來有一天,他走了,悄無聲息的就這麼消失了,連聲道別都沒有的消失的一幹二淨。
這……這都是什麼糟糕的回憶啊。
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動的去清除那些回憶,把它藏在匣子裡給它蓋上了一層黑布不願去看不願去想。
顧北難受地捂住頭叫起來:“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啊……”
頭痛的快炸裂了,那人不是林暮簫,他是誰,是誰啊到底!模模糊糊的笑臉,模模糊糊的影子就在腦海裡迴圈了無數遍卻死活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本想站起來卻腿一軟摔在了地上,被撞到地上的紅藥水瓶“骨碌碌”地滾到一雙鞋前停了下來,顧北紅著眼睛驚詫地看著面前的人,看著他一臉驚措的表情的站在那裡,不知道為何,腦海裡的人影模模糊糊就跟面前這人牽牽強強地重合在了一起。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啊!”顧北情緒失控地對溫寒叫了出來。
溫寒蹲下身子把癱坐在地上的顧北抱在了懷裡輕聲說:“我給你買晚飯了。”
顧北。
在國外醫院裡的那份人情,我現在還給你了。
溫寒本來是很生氣顧北這種說趕人就趕人走的脾氣,本來是準備瀟瀟灑灑地摔上門扭頭就走的,可是還沒走出顧北家門口就很沒骨氣地想著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啊,好歹也是個病患,所以留著些心眼給門留了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