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昂下了床理了理衣服,然後摸出口袋裡沒有電的手機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看樣子估計是遲到了。
昨天晚上那個酒就不該喝,他喝了還讓陸浩延鑽了空子親了林暮簫,越想越生氣。
昨晚的酒還沒徹底醒,身上的酒味讓白一昂皺了皺眉頭。袁錦生察覺到他這個細小的動作於是說:“要在這兒洗個澡嗎,我把我衣服拿給你穿。”袁錦生打量了一下白一昂,他們兩個個兒差不多高,只是白一昂再稍微瘦點兒,自己的衣服他應該也能穿。
可是白一昂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他了,於是婉轉的拒絕了袁錦生的好意,然後拿起了衣服就往門口走。
袁錦生也沒有留他,年輕人急急躁躁的他都看慣了,他每次給那些學生上課的時候也是,經常就有那種上到一半氣喘籲籲就趕來的,其實袁錦生也知道,那些人大多都是到了教學樓底下了才突然跑起來裝作是從宿舍裡跑過來一樣。遲到了就遲到了,還弄個虛作個假,這就讓袁錦生無法理解了。
所以他本來是慢悠悠的準備送白一昂到門口的,結果白一昂蹲下身子穿完鞋,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轉頭,話還沒開口,嘴唇就碰到了袁錦生溫熱的唇瓣。
現在袁錦生終於明白之前他一個學生跟他說“找物件不能找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人”的意思了。
兩個個子都高的人走一起,已經不是俯視眾生的頭皮的問題了。
而是兩個人要接吻的時候,
“親吧?”
“恩,好。”
親……
沒有一個踮腳一個抬頭的視覺感怎麼能叫接吻?
而且!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離婚大齡大學老師,竟然跟一個男的,而且還是他小姨子的朋友親上了?
這一下讓兩個人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還是後來白一昂反應過來了,退後了兩步說“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袁錦生裝作鎮定地說“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他一個離婚男!離婚都快三年了!女人絲毫沒碰過!結果跟一個比自己小的男的親了?關鍵是男的!男的!
“那個,我做飯不算太難吃,下次你可以賞臉來我家吃個飯,當謝謝了。”白一昂尷尬地說完之後就慌慌張張走了,真是,人生中最尷尬的事情,今天在他一個人身上發生了。
在不認識的人床上醒了。
跟不認識的人還意外親了。
最關鍵的還是對方是個有婦之夫。
白一昂趕緊甩甩腦袋希望趕緊忘了這件事,就像逃一樣地連頭都沒回的走了,結果還沒等他走到小區門口,就聽到後麵人叫他的聲音:“哎,等一下。”
白一昂看著袁錦生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連拖鞋都沒有來得及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想自己也沒落下什麼東西啊。
袁錦生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然後找了半天也沒摸到紙,然後尷尬的說:“你等等啊,我回去拿張紙,你電話還沒寫給我呢。”
白一昂看著他心裡嘟噥了一句:有意思的人。
然後從袁錦生手裡把筆抽出來在他手心裡寫下了“白一昂”和自己的電話號碼。
“那以後,你就欠我一頓飯啊。”袁錦生看了看手心,然後笑著對白一昂說。
有些人就這樣,說過的客套話就是客套話,嘴裡說著下次再見卻再也沒有見過了,這種感覺袁存體會過,所以他30多年來心裡頭這顆叫“情”的種子在不小心碰到嘴唇的一剎那生根發芽了,他僅僅花了兩分鐘的時間辨別後趕了過去。
如果不想讓客套話變成客套,那就自己先行一步,把那句客套變成現實。
白一昂走後,袁錦生看著白一昂在自己手裡寫下的一串數字,突然噗嗤地笑出來:我是笨蛋嗎,早知道直接用手機存就好了啊。
而他不知道他的小姨子梁煙現在還做著早上給白一昂送早飯的美夢,眼巴巴地盯著白一昂來上班,可是等到從路邊買的早飯都放涼了還沒有等到白一昂來上班。
就在她心裡那個小算盤打的賊兒響,都快出個《白一昂駕馭寶典》的時候,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她日思夜想的夢中情人竟然被她姐夫看上了。
要是知道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做出這個錯誤的決定去打電話向她的姐夫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