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也知曉,眼前的玄溫乃是一尊化身,他們的靈力又遭受限制,對玄溫分身出手,對其本尊的傷害不過萬一,自己卻要耗費許多。
並不劃算。
敵不動則我不動,才是至上之法。
他們兩個是何感受,玄溫並不在意,他只是始終注視著孟亦。
孟亦淡然回視。
“可記得那條街道。”玄溫忽而開口。
孟亦聞言便知曉他所謂何事,卻不作答,蓋因這些於他而言早已失去意義。
玄溫並不在意,繼續道:“那是一切的起始,於是我在修真界建造同樣的街道。數百年過去,它始終保有原本的模樣。”
街道重現,孟亦接收到了宗門派予的任務都將經過那條街,直到在心底的一絲緬懷中成為習慣。
玄溫要的便是這種潛移默化。
後來表面上物是人非的幾十年,盡管玄溫閉關,日日在祭煉孟亦元嬰,卻也時時注視著孟亦。
他知曉他何時出山門,知曉他從前勢力所在,亦知曉他若想抵達何杜衡所處的地方取洗靈草,會路過那條街。
於是,“已死”的徐修士出現,令孟亦知曉他未亡之事。
之後待到時機一到,“獸吞”一事的真相便該浮出水面,被孟亦所察覺。
玄溫早已經算好了每一步。
連真相都是他想告訴孟亦,於是孟亦便一步步知曉。
“絲絲入扣。”孟亦如此評價。
孟亦一直明白,玄溫此人是強大且縝密的,做事滴水不漏毫無破綻,而某一日,當他將這份縝密面向自己,孟亦才發覺,原來自己以前所見,依舊不過冰山一角。
他故意留給自己的事件,處處破綻,只要開始發覺,便能夠順著那蛛絲馬跡天羅地網尋找到他想給你的答案。
千百個局設下千百個結果,每一個結果背後的答案其實都是,你是我的,永遠無法逃脫。
許久,孟亦道:“童衡的父母是不是你所殺。”
“涵兒,你是否還想問,童衡之父是獸吞傳承者一事,是不是我洩露出去。”
孟亦看著他,沒有說話。
玄溫分身凝視他良久,忽而笑道:“這很好,我已經是這世上,你最不信任的人了。”
“你可以離開了。”
孟亦言罷揮手,疾風呼嘯而過,玄溫分身便瞬間破碎。
他的靈力不知何時竟已恢複。
玄溫幾句言語,孟亦便知非他所為。
然知與不知,又有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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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衍宗鴻蒙殿內。
原本坐於上位,闔目凝神的玄溫本尊睜開眼,唇角勾起。
我所欲,世間唯孟柏函而已。
快些成長,而後——
或殺了我。
或永遠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