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自失了心,又與無念相容, 便極少有情緒上的波動, 對於人在特定時刻深刻複雜的情感, 他可以解讀理解, 卻無法感同身受。
總是調笑著的魔修正經起來嚴肅的不像話,他一番言語極盡赤誠,今人信服。
孟亦無法動容, 卻心懷感激。
他想這魔修應當是將自己引為知交的,因此才相助若此, 但是他又不明晰究竟是在哪個節點, 魔修有了如此轉變。
然而真誠不應該被質疑,因此孟亦即便疑惑,也沒有問出口, 而是道:“沒有神藥,你的修為可還能進益。”
何止無法進益, 只怕日後境界倒退, 便再沒有了阻止的方法,唯有眼睜睜看著自己修為一直跌落, 直到無法承受。
然而沈五淵話到嘴邊,說的卻是:“小亦兒是在擔心我嗎。”
“是。”
沈五淵被他的坦誠驚得一愣, 而後搖頭失笑:“我最欣賞的便是你這一點, 從來坦然磊落,怪道被人叫做風光霽月。”
“不過你無需擔憂,”魔修半真半假地不正經道:“我確實不一定要神藥無念, 它並不是我唯一的選擇。不過畢竟緣分一場,小亦兒,你可要替我保管好它,這便是我們兩人的定情之物了。”
孟亦聞此,立刻道:“那你還是現在就拿去吧。”
沈五淵昂首大笑。
片刻後,沈五淵忽然想起來:,“如此說也不全對,無念是那老賊移入你體內的,不能算我們的定情信物,看來我還需要找個其他的珍寶,萬不能被神藥給比了下去,畢竟都是你我的……第一次。”
說最後一句話時,魔修狹長的眸中神色曖昧。
孟亦對他是不是的戲弄總是無動於衷,這次亦然。
總歸最後一戰,若是僥倖存活,便將神藥剖來給了他,也算還了天地之源與白鵝陪伴的因果。
這般想著,孟亦站起了身。
一直注視他的沈五淵也隨之起身:“去往何處?”
“尋找海中妖獸。”
“尋找海中妖獸?“確實,他初尋到孟亦之時,孟亦正漂浮於海面之上,正欲往大海很深處前行。
“嗯,”孟亦頷首,“與之一戰。”
沈五淵一聽便知,他是想磨礪實戰。
前些日子海中妖獸暴動,是何原因還不知曉,在眾人的努力下,如今海域貌似已經平靜。然而海獸上岸,影響的絕不僅僅是人修,經過無數場惡戰,海獸一族本身也是元氣大減,想要尋找海獸磨礪自己,比以往更難了一些。
於是沈五淵便張開雙臂,站在孟亦面前展示自己,笑道:“小亦兒,你看看我,如此玉樹臨風,生龍活虎地站在你跟前,你怎的還要找其他陪練,可是嫌棄我年紀大了,不頂用?”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道風刃瞬間傳來揮來。
魔修朝著渾身衣擺隨風而動的孟亦看了一眼,兩人便戰作了一團。
沈五淵將修為境界壓至和孟亦一般。
起先孟亦因多年未曾戰鬥的緣故,略處於下風,等到你來我往百十招後,孟亦逐漸掌握節奏,尋回了當初與人對戰的感覺,慢慢與壓制了修為的沈五淵勢均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