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自然是是可以日行千裡,自己抵達目的地, 卻在幾息短暫的思索之後, 選擇了帶著笨鵝跟隨柳城等人, 乘坐飛行法器, 前往飛鴿商盟分盟所在之地。
盡管他的目的地並非商盟,而是海域,只是由於他突然想起, 自己已經有五十年不曾離開過鴻衍宗,或者說, 不曾離開過九曲峰這座峰頭。所以才選擇跟隨著柳城等人, 也順便打探打探這五十年都發生過些什麼。
同時也能推測一下,在自己與世隔絕的時日裡,玄溫是否有過其他異動。
孟亦總覺得那幾十年中, 或許玄溫並非一直閉關,避世不出的。
玄溫做的每一件事, 都像一張巨大密集的網絲絲收攏, 將孟亦一層一層囚困其中。
幾十年的時間,對於修真界的許多人來說, 或許不過彈指一揮,可能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但是對於另一些人和物, 瞬間的不確定性都可能造成另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多少人隕落,就有多少人前僕後繼地踏上修仙之路。
有多少神器消失,就有多少上古洞府忽而重見天日, 引起人心動蕩血雨腥風。
修真界萬物看似萬古長青,實則卻又瞬息萬變,永遠無法琢磨清楚。
聽聞孟亦五十年未出關,柳城猜想他應當是當初一閉關便過了這些年歲,在一眾動不動便閉關許久的大能之中,這時間並不長,卻足夠使人與這個時時刻刻變化莫測的修真界脫節。於是,他便搜腸刮肚,將這五十年來發生過的大事一一回想,然後挑出其中最重要的幾件,對孟亦如數講了出來。
柳城講的極為仔細,孟亦心中記下,暫未從中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時間流逝,不多時,飛行法器便載著眾人,抵達了目的地。
飛行法器尚未降落,從其上向下看去,便能窺見飛鴿商盟分盟的一角,確實是極為龐大的組織。
早些年的時候,孟亦尚且經常外出歷練,也曾聽說過飛鴿商盟的存在,甚至在道友的引領下,去過飛鴿商盟的地下拍賣場所拍下自己所需要的靈植,不過至多也只僅此而已了。他從前的氣運與機緣還算不錯,大多數時候總能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若真是天材地寶難以尋找,他遍尋修真界都找尋不到,那麼便會順其自然,時機與機緣到了,總會遇到。
因此,他對商盟之類瞭解不多。
此時飛躍飛鴿商盟分盟的石門,進入其中,單看那門,便能感覺的到商盟的底蘊。
商盟龐大的石門乃是灰螢石砌造而成,灰螢石本是用來鑄本命劍的一種材料,算是比較貴重,而弄瞭如此大一塊,堆砌成門,又在比鐵器還要堅硬的石頭上雕刻出繁瑣精美的花紋,花紋裡還鑲嵌著聚靈石,塗刷精美漆彩之色也是從各種貴重的煉器之石中提取出來,融了靈石刷在細枝末節處。單單正門外形便如此奪目,其上設定的禁制自然也是極其強大,可抵擋大乘初期以下修真者的連續攻擊。
飛行法器落在門口空著的場臺前,柳城命令身後一種跟隨的年輕修者各自散去,別就在這裡擾了前輩的眼,等他們都散去後,這才轉身對孟亦道:“前輩久等,請前輩隨我來,啟程前已經我等已經千裡傳音,命人為您安排了住處。這五十年間,還發生過一些事,我邊走邊說與前輩聽。”
說罷,他又看向一直在孟亦腳邊蹭著的白鵝,同樣朝著它也做了一輯,道:“這位……神獸大人,也請隨柳某來。”
忽然被人叫做“神獸”,白鵝整隻鵝都孤高了,它挺起胸膛,展開雙翅朝著柳城揮手一般左右擺了擺。
孟亦見狀,看著那笨鵝,眼角微彎,揚起幾不可察的弧度:“它說你客氣了。”
從見到孟亦開始,這還是柳城初次看見他露出除冷然疏離之外的別樣情緒,孟亦眼角雖然只是彎著不甚明顯的弧度,轉瞬而逝,卻令柳城從心底覺著,那一抹來不及捕捉的笑意更勝過十裡春風,人間無數。
也不知世間有多人曾為他的風姿氣度所傾。
柳城收回心緒,指了一個方向:“分盟中為前輩準備的休憩之所需得往這邊走。”
孟亦便跟隨他往那邊的方向而去。
兩人都沒有動用靈力禦風飛行,只單純徒步行走,柳城邊走邊道:“前輩有所不知,除了我方才講述的那些之外,三十年前,修真界還發生過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孟亦輕腳踢開一直伸長了脖子,用腦袋往自己腿上貼蹭的笨鵝,問:“何事。“
柳城便娓娓道來:“卻說這四十年前楠林域忽然出現了一個怪人,明明只有一兩百的年歲,卻有快接近大乘的修為,以如此神速修行下去,千年間飛升也不無可能,引得一眾修真者紛紛側目,猜測他究竟是哪裡得到的機緣。”
一兩百的年歲,確實不大,又是之前無甚名聲默默無聞,後來忽然出現,修為一日千裡,著實紮眼了些。
“前輩想必也知曉,如今的修真界早已經不複往日,大部分人修者修為停在某個較低的階段後,便會止步不前。在這種情況下,竟然出現了另一種希望,也可說是捷徑,於是大部分修者都瘋狂了,一時間,到處都有隱世的不知名姓的大能露面,對那人圍追堵截,只為知曉其修為一日千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