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感悟的積累與體內靈氣的積累是一樣重要的,若是修者缺少實際戰鬥,其境界便不過是虛妄。沒有紮實的根基,真正的能力落於同境界修者一大截,到了修煉後期,境界也會變得難以提升。
如今,屬於自己的能力回到了自己身上,孟亦自不會憑白虛耗時間。行動被拘束,無法外出,被玄溫強行堆砌上來的境界只是虛高,唯有戰鬥,才能令他根基不再虛浮。
玄溫自是也知曉這點,因此十分樂於與孟亦切磋。
孟亦已經有數十年未曾戰鬥,盡管諸多戰鬥經驗仍在腦海深處,實戰時難免有些生疏,需要慢慢尋回當初掌控殺伐的感覺。如孟亦這般,實戰能力飛速上升,已是常人無法企及的極高領悟能力,沒想到他與玄溫又過招幾場後,便已經可以用風刃近了他的身。
成長速度可謂驚人。
此時,玄溫分身已經歸位。
玄溫揚手,將那被風刃割斷一方衣袖的衣衫便恢複了原樣,不吝稱贊道:“涵兒,做的不錯。”
他養大的孩子,果真有著超出他所想優異。
孟亦專心領悟,未曾作答。
玄溫又道:“鴻蒙殿外有練武場。”
孟亦聞言,抬首看向玄溫。
玄溫直視他:“可想出去?”
孟亦道:“我說想,然後呢。”
“除了離開我,你所說所願,皆會成真。”
所以,你盡可以向我索求,九天銀河,日月星辰,你要什麼我都為你尋來。
玄溫開啟了鴻蒙殿的門,帶著孟亦飛身出去。
已是多日未見過外界的風景,孟亦眼中卻並無多少懷戀的情緒。他曾經在丹巖峰上住過數年,以他過目不忘的能力,自然記得哪裡是練武場。
孟亦倒沒有想過趁機離開丹巖峰,因為他知道,允許自己前往練武場,對玄溫來說,不過是放大了自己囚禁範圍,並不是給他絕對的自由。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此時丹巖峰整個峰頭應該都被籠罩在了禁止之中,以防他逃離此處。
孟亦想的不錯,丹巖峰上確實有禁制。
當初玄溫設在九曲峰上的禁制,想要進出其間,便必須有身上帶有銘佩的人領著才能穿過。如今丹巖峰主峰上設下的禁制,卻是沒了任何可以穿過的依託,唯有玄溫本人同意,才能來去。
因為玄溫的習慣使然,丹巖峰的主峰上,一直都是沒有任何僕從的。再加上丹巖峰不似九曲峰,樹木成蔭,花鳥相聞,因而少了許多生氣。
孟亦看向殿外某處,隱隱覺得那裡似乎有人存在過的痕跡。
他看向的位置正是那五名合氣宗與胡天宗的長老站立的地方,此時他們已經化作灰塵,融入地上泥土,不留半點痕跡,卻還是被孟亦捕捉到了他們曾經存在過的陌生氣息。
玄溫向來知曉孟亦這方面能力過人,便道:“來了些不速之客。”
孟亦聞言,未放在心上,直接朝練武場飛去。
練武場上有各種陣法,也擺放著許多不同種類的武器,孟亦一眼看去,發現無論是用來磨練自己的陣法還是那些分門別類的法器,都是適合大乘後期修者使用的。看來,這練武場,乃是玄溫可以為他重新佈置的。
玄溫喜歡看孟亦潛心修煉,快速進階,哪怕他如此做的目的,是為了殺自己。
思及此,玄溫看著孟亦,道:“涵兒,若是我們一同飛升,仙界內,你一樣可以殺了我。”
孟亦恍若未聞,飛身進入陣法中,揚起拳腳與其間幻影纏鬥。
即便孟亦今時今日情愛淡薄,也終究和玄溫不是同一類人。他的性情是真切的淡然,無雨無晴,無風無波;而玄溫的漠然是刻在骨子裡的,視萬物為螻蟻。
如今,孟亦不再是那個嗜睡虛弱之人,他已然可以辟穀不眠。為了磨練自身,孟亦一陷入陣法幻境,便一日一夜未曾出來,他在突破自身極限。
玄溫則負手,在一旁定定看了一日一夜。
第二日晨曦時分,玄溫感知到結界外有人前來。
與此同時,李彥俞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玄溫耳中:“神刀天罡宗長老李彥俞前來求見玄宗主,靈泉已送達鴻衍宗。”
李彥俞昨日歸去後,便前往了散源大能所居。散源大能顯然已經知曉此事,見了他之後,並未驚訝,直接了當地談起了兩宗之間其他要事。鴻衍宗的諸多要求並不多過分,他們神刀天罡宗還能得到飛升期修者的庇佑,李彥俞十分高興。
談妥之後,他回到自己暫居的宴客小院,立時放了訊息回宗門,和宗主等人講述了事情經過,並告知他們盡快送來靈泉。
神刀天罡宗宗主得知事情經過,立刻取好了靈泉,遣另兩位長老,耗費無數上品靈石,讓他二人坐著傳送陣直接來到了東陸東側,而後馬不停蹄地往鴻衍宗趕。他們沒有渡劫期以上大能撕裂一段時空的能力,如此趕路倒也算是十分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