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鵝偷偷摸摸跟在僕從身後,避開了兩名化神期修者的神識, 從腹腔儲物空間中突出儲物手鐲, 用嘴叼著它, 放在地上, 輕輕一頂,便使其像輪子般滾動到了柳釋暫居院落的院口。
周遭的護院修者沒有一個人發現還有隻鵝在這附近,只道這儲物手鐲是忽然出現在院落門口的。
柳釋拿著手鐲, 定睛沉思,他知曉定是柏函遣了誰將此物又給他送還了回來。只是沒想到, 柏函即便是隻遣個人過來, 都不讓那人露面。
足以見得,他有多麼不想與自己有所牽扯。
這般想著,柳釋心中頓時只覺苦澀難言, 他皺眉抿唇,攥緊了那手鐲, 周身升騰起了淡淡威壓。
小隨從見手鐲被無知無覺地還了回來, 本還擔心少宗主會責罰於自己,沒成想少宗主竟是要親自去一趟九曲峰, 勢要將珍寶送到那仙人的手中。
且觀少宗主此番模樣,更像是在自己生自己的氣。
意識到這一點, 小隨從立刻閉緊了嘴, 不敢說話,生怕說錯了什麼,惹禍上身。
然而下一刻, 小隨從便想起,自己當時拜見仙人見得十分輕易,未遇到“禁制”阻攔,隱約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就向柳釋稟明瞭此事。
“禁制消失?”柳釋聞言駭然,剎那間化神期威壓全放,焦急道,“柏函呢,有沒有出事?”
小隨從被他的威壓震懾,跪在了地上,身子俯爬,渾身發抖。
猜想少宗主口中所說的“柏函”,便是那九曲峰的仙人峰主,小隨從使勁搖頭道:“仙……仙人無事,小奴去的時候,仙人方起床,之後愜意悠然地用著早膳,瞧著好的很……”
他原本還想說仙人看起來氣色不錯,可是轉而想到當時仙人並不如何精神,面色較尋常修者要稍稍白了些,唇色也更為淺淡,便不敢如此說。他生怕少宗主去看過仙人後,發覺仙人氣色不如想象中那般紅潤,會拿自己是問。
柳釋聽了隨從之言,總算收了四散的威壓,吩咐其他人道:“若是有人前來拜訪,只說我外出不在。”
說罷,便轉身去了內間。
修真之人,境界達到柳釋這個地步,身上早就不染塵埃,且他身著衣衫乃是特殊冰蠶蠶絲製成,水火不侵,灰塵更近不得,幹淨的很。
即便如此,在前去見孟亦之前,柳釋仍舊覺得自己需要清潔沐浴,換身衣裳,再去見他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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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峰。
大白鵝歸來後,在孟亦腿邊轉了兩圈,用行動告知自己任務完成,便扇著翅膀左右搖擺的跑下了山。
想必是去九曲峰腳下那溪流甚至更遠處浮水捕食去了。
孟亦已然松開了童衡的手腕,問道:“你可知曉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童衡聞言,集中精力努力回想。
時光回溯,思緒流轉,他只記得自己從納物閣領取了他們峰頭的這個月的資源後歸來,便發現山上禁制突然消失,先生也不見了身影。慌張之下,他氣結於心,滿峰頭的尋找先生影蹤,焦急至極,心智漸漸不甚清楚,眼前一片模糊,最後徹底沒了意識。
童衡將自己憶起之事,盡數都告知了孟亦。
孟亦聽完後,仍舊不能確認童衡身上發生的異變是突然而成,還是由於食用了歸元洗髓仙丹,靈根變異的原因。
“你可還記得自己身上曾經泛起的奇怪紋路?”
“紋路……”童衡不解,“童衡不知,何種紋路?”
孟亦瞭然地點了點頭,看來在童衡肌膚表面浮現紋路,青筋暴起之時,他的意識便已經陷入了混沌。
孟亦緩緩站起身:“去屋中,再為你測一次靈根。”
童衡聞此,亦步亦趨地跟在孟亦身後,欲言又止,比起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更想知道的是先生之前為何消失,去了哪裡,可有受傷。
似乎是看出他的憂慮,孟亦邊走邊淡聲道:“我無事,禁制消失也與我們無關,你無需始終所有擔憂。”
童衡應聲。
走進屋中,孟亦拿出了測靈石。
不用孟亦吩咐,童衡便將手覆在了測靈石上。
片刻後,純白色的石頭變成了散發了淡淡光亮的灰色,一根粗壯的靈根虛影漂浮於側靈石之上。
孟亦道:“與上次顯示的靈根資質一般無二。”
旋即孟亦在心中將許多不同的靈根屬性都想過了一遍,仍舊猜不到灰色靈根是個什麼資質。他有預感,童衡身體上發生的異變,與他這奇特的靈根有著某種關聯。
“童衡。”
童衡聞言,立時回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