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那廝將自己送回了室內。
思及此,孟亦起身,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便見室內的桌子上用一塊靈石壓著一張字條。
看到字條時,孟亦愣了一愣,實在沒想到有修士會用這種方法留信。修真者習了無數法術,傳音訊口信的方式繁多,變化萬千——或者於一絲靈力中寄託寥寥數言,又或者如薇羅仙子一般用紙鶴傳音者。
以筆規規整整寫下書信的,真是少見。
孟亦執起紙條,只見上面筆鋒淩冽恣意,走筆猖狂不羈,確實像極了那魔修的為人。
他凝神看去,只見紙條上寫著幾句話——
“小亦兒,本尊去找東西了,早點在一旁的儲物戒中,本尊輸了口訣在那枚靈石中,你不用動用靈力,直接拿著靈石便能開啟戒指。
本尊不在,你定十分寂寥,一會兒本尊在其他地方尋個靈獸來與你消遣。
話說回來,你這峰頭真真是寒酸,就一個僕從,還只顧著自己修煉,待本尊事成,你不如就跟本尊走了。”
孟亦抬眼看向桌面,果真有一枚古樸的儲物戒。
至於沈五淵所說的僕從,以那魔修的能力,察覺到九曲峰除了他還有其他人,只是外放一瞬神識的事而已。
孟亦不甚在意,將紙條放在一旁,只隨意吃了點東西。
就在這時,九曲峰的禁制被人觸動。
想來不是那魔修,若是他,直接大搖大擺便走了進來,根本不需做這“敲門”一般的事情。
既不是魔修,說不定是那魔修字條中提及的讓自己消遣的靈獸。
剛好,孟亦正想澆澆山下靈田,便拿起裝了少許水的木桶和木瓢,走出了禁制。
剛走出禁制,他便與那“靈獸”來了個四目相對。
沈五淵說將會遣只靈獸來,這是孟亦方才便就知曉了的,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沈五淵口中的“靈獸”竟是一頭潔白富態的大白鵝。那白鵝生養的極好,渾身上下純白肥碩,不摻一丁點雜色,走起路來一搖一擺,偶爾伸展開肥胖的翅膀,顯得滑稽而可愛。
大白鵝搖搖晃晃走到了孟亦跟前,彎了彎自己纖長皎白的脖頸,開了口後竟是沈五淵的聲音:“小亦兒,我來瞧你了。”
孟亦半掩著雙眸,低頭看著那白鵝:“你的把戲倒是多。”
大白鵝聞言撲騰著橘紅爪掌,跳舞似的原地轉了兩圈,伸展布滿潔白羽毛的翅膀,脖頸彎成優美的曲線,便定格在了這個姿勢:“我瞧著,小亦兒倒是高興的很。”
孟亦自始至終都是那副懶懶的淡漠模樣,此時聞白鵝所言,淡聲道:“你如何能看出我之喜悲。”
“我就是知道,”白鵝又轉了一圈,喉間傳來低沉笑聲,“小亦兒心情好,我心情自然也跟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