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峰外。
柳釋往山下走,他行色匆匆,卻並沒有選擇禦風而行,而是神情恍惚,徒步行走于山間小道之中。
忽而,就在柳釋尚在似乎飄忽不定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周圍有其他修者的氣息。
柳釋峰眉皺起。
是誰在窺探九曲峰……難道是有修者欲對柏函不利?
思及此,本就對舊友愧疚不已的柳釋揮手便召喚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雷炎彎刀,一記雷天斬就朝著氣息傳來的方向狠狠揮去,霎時間,紫光霹靂,雷火交加,刀風掠過之處草木皆成了焦黑碳狀。“滋滋”作響之時,尚散發著燒焦的氣味。
那隱在樹木之後的人用靈力護住了周身,身前的樹木卻盡數化為了黑灰,沒了遮擋之物。
柳釋收起雷炎彎刀,擰眉望去,發現那人卻是宿歌。
宿歌,他來九曲峰作甚?
柳釋看見他,眉頭皺的更緊,立時厲聲道:“呵,你還有顏面來九曲峰。”
宿歌心性冷漠,聽到這話不禁勾唇微嘲:“這話,由你來說,恐怕並不合適。”
宿歌之所以在此處窺探,是因為他本已是元嬰後期巔峰的修為,數十年來都只差臨門一腳便可以步入化神期。
但在這個至關重要的節點上,他卻屢屢嘗試,屢屢突破不了。
原本,宿歌以為是自己底蘊積累不夠深厚,閱歷尚淺,還不到突破的時候,於是他便如以往一樣,常常外出歷練,遊走於生死一線之間。然而又是幾十年悄然而逝,突破一事卻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最近,他隱隱察覺,自己無法突破的原因,似乎是有了心魔。
難以置信的是,這心魔,彷彿與孟亦有關。
這是前幾日因靈芮之事,頻頻接送孟亦之時,宿歌感知到的。
修真之人,最怕心中積壓魔障。這心魔,只要生了,不論執念或深或淺,到突破大境界,需渡雷劫之時,都可能會一個不慎就會因此走火入魔甚至隕落覆滅。
如他這般,因心魔而致使修為遇到瓶頸,難以化解,自然也有之。
因此,宿歌來到了九曲峰,只為找尋自己心中魔障的源頭,然後將其及時消除——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心魔是因為孟亦而來,這其中想必是有其他原因。
當然,這其中原因,他自然沒有告訴柳釋的必要。
反觀柳釋,他心中有結,這結就是他對舊時摯友的愧疚,與此同時,他也看不慣宿歌和玄溫,深覺他們二人的行為不可原諒。
在這樣的情況下,宿歌竟然嘲他“這句話由你來說不合適”,這般想著,柳釋心中大怒,再度執起雷炎彎刀忽然出手與宿歌大打出手。
宿歌立時祭出武器抵擋,與柳釋戰作一團,他修為不及柳釋,打鬥中祭出薇羅仙子交於自己的法寶,奈何柳釋的師尊兼生父乃是淩霜劍宗宗主,作為二等宗門,柳宗主的修為雖然不及玄溫和散源,但也可與四大長老中排行第二的薇羅仙子一戰。
因此,柳釋身上的法寶只多不少。
二人刀劍相向,你來我往,不多時,宿歌便敗下陣來,身上添了許多傷痕,嘴角溢位一絲鮮血,平日裡素白的衣衫變得破爛,染上灰塵與鮮血。
柳釋倒是沒有真的把他怎麼樣,他作為代表淩霜劍宗來鴻衍宗為散源大能賀壽的來客,如果在鴻衍宗的地界上殺了他們四大長老之一的門下愛徒,這事恐怕不能善了。他不過是看宿歌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順眼,給他些教訓,這種程度的傷害,除了疼痛了些,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吃點上好的丹藥,瞬間便能完全恢複。
柳釋收起雷天斬,飄至空中,睥睨地看著宿歌:“你別再來打擾柏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