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嚇了一大跳,拍著胸脯喘息道:“你怎麼還沒走?”
“哼。”沈無心不置一詞,只上前抓住了楚歌的手,自顧自地在楚歌身前拽著他走。
片刻後,他終於耐不住性子開口:“跟我說說,你們都聊什麼了?”
楚歌早就知道沈無心定然會忍不住發問,憋笑道:“就是替你把你的心願完成了。”
沈無心別過頭去,嗤之以鼻:“我能有什麼心願?”
楚歌沒有戳破他,附和笑道:“ 是是是。你沒有心願。”
但其實他能看得出來,沈無心雖然面上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但看到滄南那一刻的動容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的。
他的心裡,就算有無數恨,有無數怨,就算說著‘再見到她一定會殺了她’,但當滄南真的站到他的眼前時,他一定也非常想跪到她身側,喊她一聲娘親。
但他不能。
沈無心啊沈無心,還真是口是心非。
兩人回到正殿時,陶明康正背對著二人,默默地觀賞掛在牆上的水墨畫。
感知到二人來了,陶明康開口道:“談完了?”
楚歌:“是。”
陶明康緩緩轉過身來,面容疲倦:“我從未想到事情真相竟是如此……二十年前,我將滄南帶回來,她那時受了極大地刺激,整個人如痴傻了一樣,只說自己錯了,說自己不該違反門規。後來,我用了各種方法治療她,她的情緒才漸漸平穩下來。但對於從前的事,卻閉口不談。滄南是個好孩子,可惜如今卻成了這幅模樣。”
這種錐心刺骨的痛,想來若不是見到了親生兒子,她能埋在心裡直到死也不會再去回憶一遍。
沈無心站定,不接話。
楚歌看他這副樣子,只好繼續當沈無心的代言人:“門主,當年此事中涉及的人,如葉齊天江聞天之輩,如今已經死在了無心手下,如今也是死無對證了。又該如何替江明知平反?”
陶明康凝重道:“不錯。當年事情發生後,幾大門派本就清洗了一波人,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大多已經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清洗,留下的都是成不了氣候的。唉,沈無心啊沈無心,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如此草率地把他們都殺了。這不是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沈無心冷哼道:“他們本就該死。”
陶明康:“我從前聽說你殺了落花副門主時,還覺得是你小子行事太狠辣。沒錯,他們是該死,我滄海之輩也不願與那些人同流合汙。但如此一來,你還怎麼為江明知平反?”
沈無心環抱著斷情,抬眼看他:“等到天下第一大會時,我要讓各大門派親口承認,是他們冤枉了江明知。”
陶明康:“你以為你這些年殺了這麼多人,再去光明正大地參加天下第一大會,還能有命回來?”
陶明康的擔心不無道理。這些年,沈無心的名聲早已如他父親一般,不同的是,他父親修邪道,是貨真價實的魔頭,但他修的是傳自當年天下第一江明知的劍道,卻專殺正道人士。
如果他敢出現在天下第一大會上,想來所有他得罪過的門派都不會放過他。
楚歌上前一步,急道:“陶門主,懇求你能幫無心解了身上的蠱毒。”
如若能解了‘無情’的束縛,想來沈無心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楚歌不會阻止沈無心做他想做的事,但前提是,他必須要安全。
其他的,無論是好是壞,他都會陪著他一起承擔。
陶明康:“‘無情’一毒,本門確實可解。但此毒乃是映月所制,真正的解藥還在映月手裡。我滄海的法子雖有效,但如果稍有偏差,也會有其他的危險。”
楚歌欣喜道:“無妨,也要試了才知道。”
他看向沈無心,沈無心仍然是毫無反應,似乎對解毒一事並不上心。
“你們也知道,我滄海門派有一種奇花,名為千葉浮蓮,可解百毒,有延年益壽之效。此花百年開一次,而十幾年前開時,被星文偷偷摘了去。”陶明康說到此處,沒好氣地瞥了沈無心一眼,真是說起來就來氣:“我很好奇,那時你得了此花,為何自己不服用?”
“家師那時正逢走火入魔之期,若不用此花壓制心性,恐怕早就沒了命。”沈無心冷冷道。
“所以你師父還活著?”陶明康激動道。
楚歌真是被這倆人氣死了,怎麼說著解毒的事,又繞回到江明知身上,不由打斷他:“門主,不如先說‘無情’何解。”
陶明康定了定心神:“世人皆知千葉浮蓮是天下神藥,卻不知,千葉浮蓮既分花,又分葉。浮蓮可直接服用,而千葉則用來做藥引。葉雖不及花的效用大,但卻也勝於其他平凡草藥。我那好徒兒,好歹還知道把花摘了去,把葉留下了……”
楚歌:“所以,以千葉入引,可以治‘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