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醉琉璃】究竟是何方寶物,這裡的人都跟瘋了似的,一個兩個的都如此執著於這【醉琉璃】。
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落花門大小姐又跟【醉琉璃】有什麼淵源?
疑惑與不解盡數在楚歌臉上展現出來,似乎在葉湖的意料之中,她繞著楚歌轉了一個圈,笑道:“你放心,若能找到,【醉琉璃】歸你。我心中有一多年疑惑,需要看它一眼證實罷了。況且,這落花門龍盤虎踞,地勢複雜,若你單獨行動,必然有所累。我卻再熟悉不過,還能為你帶個路。”
楚歌啞著嗓子道:“你為何不直接問你的父親?若真在此處……”
“你不必提他。”葉湖聲色俱厲地打斷了他,又察覺自己有些冒失,聲音溫柔下來:“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與他關系並不融洽。他總是說我年齡小,既不讓我下山,也不讓我接觸門派內各項事務。【醉琉璃】在此處也只是我從他只言片語中猜測出來的,至於猜測對不對,還需要你我二人配合才能得知。”
她居然在調查她的父親。
月亮逐漸在濃黑的夜空中露出半個月牙,女孩遙遙望著,漆黑的眼眸中藏著無限的心事。
於是二人的秘密協議就沉沒在了黑夜裡。
第二日,楚歌起了個早,那送飯的小廝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勤勤懇懇,準時準點堪比公雞打鳴,他伸著懶腰,打了個巨大無比的哈欠,才想起今日要去議事堂審訊那幾個半夜來鬧事的刺客。
一席火紅衣袍加身,冷不丁地在袖口掉出了一個小東西,那翠綠色的竹哨安靜地躺在地上,他將它撿起來,卻又轉念想到,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正在周圍看著他。
他心想:要麼吹一下試試?
但又立即自己把自己駁回,還是算了,要是把那人引來,又沒發生什麼大事,沒準自己還要遭一頓毒打。
他輕輕將竹哨表面沾染的灰塵擦拭而去,揣到了碩大的袖口裡。
議事堂內,各方長老已經嚴陣以待,除卻葉鴻福外,倒是那平日不出關的副門主葉齊天也到場了。兩人不愧是兄弟,起的名字都如此喜慶,聽著跟過年似的……
葉湖也在場,正蹦蹦跳跳地圍在另一個弟子旁邊,吵著鬧著要那人陪她玩——儼然又裝成了不諳世事的活潑小姑娘。見他進來,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模樣。
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影後啊!楚歌自愧不如,暗自發誓自己以後要多向葉湖前輩學習磨練演技。
葉鴻福微微頷首便是打過招呼了,楚歌坐在為他安排好的觀看席上,端起茶杯,輕輕用杯蓋拂去茶水中漂著的茶葉,輕輕抿了一口,隨後一言不發地當一個合格的圍觀群眾,準備看他們的表演。
三名刺客五花大綁地被押了上來。
最先開口的是葉鴻福,他如同一個炸了毛的刺蝟,一掌拍在身旁桌上,怒視著三人道:“是何人派你們來行刺我落花門?你們有何目的?說。”
那三人互相傳遞了一個眼神,似是做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老子不說的打算,如同被割了舌頭一般,竟把頭扭了過去,堅決不看葉鴻福那張老臉。
這目無尊長的行為明顯激怒了葉鴻福,他剛要大發雷霆,卻見那一直在一側靜靜觀察這幾人的葉齊天雲淡風輕地開了口:“門主不必動怒,我想他們未必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吧。”
葉鴻福驚訝道:“副門主何出此言?”
你們倆兄弟之間說話還這麼能賣關子,不會一口氣說完嘛,聽的楚歌在一邊幹著急,喝茶的速度也變得快了起來。
那三個刺客突然面面相覷,似乎真的被戳中了心事。
葉齊天將一切盡收眼底,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落花門雖在山上,除卻正門外,東南西北各佈置了迷陣,迷陣繁瑣複雜,有三十六道陣眼時時變化,豈是他們能隨隨便便闖進來的?”
話未說滿,卻昭然若揭。
楚歌心頭一驚,除非落花門內在有接應,憑他們區區幾個連他都打不過的刺客,又怎會順利潛入落花門?
果然見葉鴻福的臉色陰沉下來。落花門共有十二名長老,皆是德高望重,對門派有赫赫之功之人。且只有他們,才有資格知道破陣之術。
居然是出了內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