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魚閉著眼睛.
那個不願提起的人,就是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從幼年時開始,就是個模糊的存在,她永遠呆在房內,躺在冰冷地榻上,只有湯藥進進出出。
相反父親是個溫和慈愛的人。對他寵愛有加。父親常說:你的母親身體有病,無法出門見人。
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再回過首來看這一切,就像鏡花水月,母親是個不折不扣的妖怪,她所謂的“病”只是避免與人接觸的藉口。
後來,家族傾覆,父親隨之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鐘魚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最後從電視櫃後面的角落拉出一個落滿灰塵的箱子。
開啟箱子,塵土蕩漾。裡面放著一些零碎的東西。擺放地比較整齊,明顯已經很久沒有翻動過。
他一樣一樣的拿出來。黑色的筆記本是自己曾經的日記。只寫到一半就再也沒有繼續,紙張已經全部發黃。牛皮袋裡是自己留學時往返家中的書信,那時候的每一封信他都視如珍寶地儲存下來,這是他多年之後回到廢墟一樣的家裡,在自己鬼屋一樣的房間裡找到的。牛皮袋的下面是一本可以看的出年代的書,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因為出自一個日本作家之手,在幾十年前的敏感時期,能保留下來著實不易。這本充滿陰鬱和消極的書,曾是他頹廢時期的精神食量。只不過作者太宰治在失落之極可以選擇自殺,自己卻只能一直活著。
箱子的最下面是一個空白的本子。開啟書本,裡面夾著一張發黃的照片,已經被撕成了2半。
鐘魚拿起照片仔細端詳,雖然照片上人像已經模糊,不過五官仍舊可以分辨。
康橋走上前去,看他手上的那張照片,那是鐘魚和一個女人的合照,女人梳著古典的發髻。
這是.....
康橋有幾分詫異。
鐘魚盯著照片上的女人。
這張照片已經很多年沒去看,原來母親樣貌並不像記憶中那麼扭曲。
和董小姐像嗎?
他問康橋。
康橋無奈一笑:我都沒見過她,不好說像不像。
那天晚上。
鐘魚手中一直拿著那張照片。
上面的自己也恍如隔世,看的久了,母親竟也不像母親,自己也不像自己了,好像手裡拿的是另外兩個不相關人的合照。
徹夜未眠。
白天公司上班,
建國一把拍在鐘魚的肩膀上,把他思緒扯了回來,他問鐘魚:上班時間,發什麼呆?
鐘魚頂著大大的黑眼圈,電腦上是一張照片,是他和董小姐之前的合照。
建國說:你太明目張膽了,真想癩□□吃天鵝肉呀。
鐘魚沒有像往常一樣笑,盯著電腦發呆,手裡拿著昨天晚上翻出來的那張發黃照片。照片上自己的那一半已經撕掉。
他問建國:你覺得她們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