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那塊通靈玉的存在,鐘魚似乎被勾走了半個魂,已經無法完全進入工作狀態,時不時思緒就飛走了。
康橋的傷得養個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住在鐘魚的家裡。
100多年了,鐘魚的生活中第一次有個“伴”,雖然不太習慣,但是心裡感覺到莫名其妙的踏實。
只不過,越是接觸,他越能感覺自己和康橋之間奇怪的代溝。
同是吸血鬼,康橋只呆在黑暗之中,拒絕任何光芒,鐘魚每次路過他的房間都能感覺到屋內的寂靜和陰沉。而且康橋對他冰箱裡的食物也只是淺嘗輒止,大概是以前住在屠宰場旁,吃慣了新鮮的,冷凍血不合他胃口。
雖然康橋的實際年齡比他小,但是他能感覺到康橋知道很多東西,就像一個旁觀者,心中知道很多東西,卻只說出自己願意說的。
今天,鐘魚拒絕了建國的午飯邀請,趁著午休匆匆趕去展覽館,直到看到那個玉安詳地在一堆醜陋的玉石堆裡躺著,他才安心。
作為一個經常追雷劇的宅男,他熟知一個狗血的情節,那就是每當一個重要的東西出現,就會突然冒出一個神秘反派來爭奪,或發生突如其來的意外離奇失蹤。鐘魚很慶幸,自己目前只需要用自己的智商得到這塊玉。
到點下班,鐘魚迅速收拾好東西,剛走出辦公室,就被建國迎面擋上。
建國問他:你最近一下班就往家跑,怎麼回事……交女朋友了?
鐘魚略微思索,答:我表弟來我這住了。
建國意外道:你不是全家人都在地震中遇難了嗎?哪裡來的表弟?
鐘魚冷汗了一把,這才想起來他忘了自己曾經對建國編造的身世。
好幾年前,剛認識建國那會,正值某個大地震之後,建國問他家情況,他順嘴說親人都死在了震中,自己已孤身一人。建國還熱心地送給他棉被和書,救了一回“災”。
鐘魚硬著頭皮解釋:是很早就不聯系的一個遠方表弟,最近剛遇上。
建國似信非信地點頭:那我今晚去你家吃飯……順便認識下這位表弟吧。
鐘魚聽完心中暗暗叫苦:他…生病了,不太方便。
建國臉上寫著熱心:那我更要去看看,你表弟也是我表弟嘛。
鐘魚為難地拿起電話,說:我打先個電話對他說聲吧,省得尷尬。
電話那邊響了幾聲後終於被接聽,那頭的康橋虛弱地餵了一聲。
鐘魚說:表弟,我同事建國晚上要到家裡吃飯,你準備準備……
康橋聽完,平靜說了聲好。
建國看著他打完電話,狐疑地問:你表弟得的什麼病?
氣管炎。
鐘魚機智秒答。
建國若有所思道:是個難纏的病。
回家的路上,鐘魚有意放慢速度,表面作平靜,內裡提心吊膽,他不知道一會建國和康橋見面會是怎樣的場景,希望康橋會把冰箱裡的血袋都收好,也希望建國智商下線,不要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嚴格地說,建國並不是第一次來鐘魚家,之前鐘魚剛搬家到這的時候,建國還開著他的小破車要幫忙拉東西,後來發現鐘魚東西少得可憐,竟然只有1個箱子,建國還羨慕他活得瀟灑,沒想到建國搬箱子剛走進門,便絆倒在地上差點磕到臉,建國斷言這個房子“陰氣重”“不利帥氣”,那之後他很少到鐘魚家。
鐘魚一直感謝那一摔。
一直到按門鈴,他的心始終吊著。
門內一個聲音問:是誰?
鐘魚回答:我。
門被開啟,鐘魚大跌眼鏡:康橋一身家居,配上那張蒼白的小臉像極了在家休假的大學生,且身上還穿了一個圍裙尼瑪竟然還是粉色小花的!
建國和鐘魚同時有幾秒的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