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雞門派”四字一出,除了那李通,另外三人都紛紛翻了臉。
“小丫頭片子,口氣不小啊。”少女不滿地說道。
“你可知我們是什麼門派?”那個身材精瘦的矮小少年說道,“江湖敢這般說我們的人可沒有幾個。”
“我不知你們是什麼門派,我也不想知道,”連念雲說,“我只知道你們剛剛蠻不講理,仗勢欺人。任何一個好門派教出來的人,都不該是這幅樣子。”
她又有些想哭了,她想起了自己的鳳凰府。
“哦,那你又是什麼糞土門派?”那落湯雞少年鼻孔仰天嘲笑道。
連念雲眼圈通紅。她忽然意識到,鳳凰府已經化成飛灰,她早就沒了倚仗。剛剛她一個暴躁便露了真性情,得虧對面的人還是些少男少女,若是碰到了江湖上的一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恐怕她現在已經沒命了。
她又想起束楠,心中愈發的難受,那份恨意也愈發的沉甸甸起來。
“好了,你們都閉嘴罷,”李通說話了,那另外三人縱使一臉不服,也都乖乖閉了嘴,“我早就教訓過你們,不要恃才而驕,你們偏偏不聽。若是剛剛有其他門派的人在場,不知山的臉面都要被你們丟盡了。”
他轉向連念雲:“小妹妹,剛才他們的話莫要放在心上,我在這給你陪個不是。”
連念雲通紅著眼圈轉過頭,雖說在心中提醒過了自己,但她還是收不住這性子,“哼,你到是明理。”
李通笑了笑。
“也希望你莫要因此對不知山的印象打折扣。”他說,“他們三個因為是最年輕的核心弟子,行為做派多驕傲了些,其實心地不壞。”
連念雲沒有回他,她正努力地繃著不掉淚。況且她也不懂得這不知山是什麼,不存在印象變壞這一說。
這時,那個船上的老頭忽然開口了:“你們是不知山的核心弟子?”
“正是。”李通說。
那落湯雞少年接著從鼻孔中哼了一聲。
“真是不像話,”老頭說,“不知山對核心弟子的行為管教真是越來越放鬆了。若不是你還像樣點,我便不理你們了。你們上船罷,不知山作為名門正派,保了這一方安寧,我還是很敬重的。這次你們沾了門派的光,我連夜送你們回去,不過船費要多收些。若是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這般無狀,別說核心弟子,就是你們是門主也不管用。”
“謝謝船伯!”李通一喜,領頭登上了船。
另外那三人也上了船。少女和矮個少年都給老頭賠了不是,那落湯雞少年卻還是哼哼唧唧的,約莫是拉不下面子。老頭也懶得理他,扭頭招呼起了連念雲。
“小姑娘,”他喚道,“你要去何處?我順道送你,不收銀子。”
“啊?”連念雲眼眶還紅著,“這不好吧……”
“上來吧,我做生意做多了,一眼便看出你定是家中遭了難了。而且你那麼仗義,心地又善良,我也,“來,快上來。”
連念雲的鼻子更酸了,她飛快地擦了擦眼睛,然後上了船,“謝謝船伯伯。”
“不客氣,”老頭說,“你要去那兒?”
“嗯……”連念雲猶豫著,“和他們一起吧。”
“你也去不知山?”老頭問。
“嗯。”連念雲垂著頭回答道。
剛剛聽這船伯的話,那不知山是一名門正派,保了一方平安,反正她已經無處可去,倒不如跟著這群少男少女一道,去看看這不知山究竟是何情狀。
那落湯雞少年一聽她這話,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喲,你也是不知山的啊?可我好像從未見過你,而且你居然還不認得我們……你是外門的吧?真是奇了,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還敢在我們面前裝蒜,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膽子。”
“我不是你們門派的,”連念雲說,“而且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敢的。”
她嚥下差點脫口而出的嘲諷,轉頭看向江面。
“那你跟著我們去不知山做什麼,”落湯雞少年說,“奸細?想混進不知山打探訊息?”
“楊旋!”旁邊的少女好像忍不住了,一掌劈在落湯雞少年的頭上。
“金鈴師姐,你打我作甚!”落湯雞少年楊旋嗷嗷叫道,齜牙咧嘴地捂了頭。
“讓你別那麼多嘴!”少女不客氣地說,“整日不學好,就會說些傻話,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楊旋哼哼唧唧地捂著頭,不作聲了。連念雲看了他一眼,又轉回去盯著江面,然而那少女卻坐到了她身邊來。連念雲愣了愣,疑惑地看著她。
“我叫金鈴。”少女自我介紹道,她長著一雙圓眼睛,在船內暗黃的煤油燈下閃閃發光,不算漂亮,但頗有精神。
“連念雲。”
“名字真長,我叫你小雲罷,”金鈴說,“那個矮瘦精壯的是吳銘;高個子是李通師兄,他在不知山的核心弟子中也是出類拔萃的;還有那個落湯雞是楊旋,在核心弟子裡年齡最小,整日就知道貪玩,不懂得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