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隨著血壓,從頸部大動脈噴射而出,劃過半米多,就散成了血珠,再往前不遠,就成了血霧,紛紛揚揚飄灑而下,在劉麗莉眼中是那麼的不真實。過了一會兒,噴濺的距離逐漸縮短,這是汪在清體內鮮血大量減少的直接表現。他喉頭發出咳咳的嗆氣聲,雙眼死死盯著曉秋,慢慢的,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他死了。
劉麗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也許她這一天經歷了太多,突然好懷念好懷念末世前的生活,哪怕是最不堪的回憶,與此時此刻相比,也宛若天堂。我只想做個無憂無慮的白領,我美麗,優雅,健康,有個還算和睦的家庭。結婚十年,雖然沒有孩子,但丁克也挺好不是麼?老公是個業務員上來的公司經理,我們經濟還算充裕,沒什麼壓力。我只想簡單活到老死,真的沒有什麼過高的追求,我的要求並不高,不是麼?可是,當那一天來臨,一切都顛覆了,我們被包圍了,我正想回頭喊老公我們快跑,突然背後不知被誰猛推了一把,我,還有我弟弟,一起被推向了喪屍。我身不由己,但卻能回頭張望,身後只有他一個人……我要死了麼?金強突然叫了一聲,他撞開了周圍的兩個喪屍,拉著我沖進了樓裡。那以後,我一萬次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我真的覺得我要堅持不下去。那些流氓的眼神,其他人的冷漠,幸虧,我還有弟弟,哦對,還有光明兄弟,可是我們食品不多了,他們要出去尋找補給。這個時候,他來了,他是電,他是光,他在我絕望前拯救了我,我想和他在一起。雖然他並不主動,但我知道,他也並不排斥,他只是在猶豫。後來,後來,我們離開了樓頂,來了車行,後來,我遇到了汪在清……
劉麗莉突然醒了一般,哆嗦一下,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汪在清的屍體,旋即,又猛的抬頭盯住了曉秋,眼淚噴了出來,她大叫一聲:“為什麼!”哭喊著撲過來,拉著曉秋的衣領猛搖了幾下,而後,慢慢把額頭貼在手上,靠在了曉秋胸前,嗚嗚的哭著。
曉秋向大家做了個沒事的手勢,輕輕拍了拍劉麗莉的肩臂,只見她輕輕把嘴唇靠近了劉麗莉耳邊,說了什麼,劉麗莉像觸電似的抬起了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曉秋。
就在這時,洛齊突然發現,汪在清的屍體,動了!它猛的抬起了頭,呃的一聲呻吟,它屍化了!劉麗莉和曉秋嚇得低呼一聲,連忙跳開!這是怎麼回事?汪在清並沒有被咬,可是,他為什麼會變異?
眾人不解,沉默著,劉麗莉早已停止了哭泣,她看著汪在清變異的喪屍,突然下定決心一般,回頭走向了甄笑楊。甄笑楊淡淡的看著她,劉麗莉說:“借我把刀用用。”
甄笑楊沒有遲疑,拔出了荒原騎士。劉麗莉低頭看了看這把刀,突然笑了笑,回頭走向喪屍,停了兩秒,對著它的頭頂就是一擊!
眾人不知道為什麼劉麗莉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但都知道,一定與曉秋在她耳邊說的話有關。
處理了屍體,眾人離去了。
吃過午飯,甄笑楊正在清理出的空場地裡練著血刺,他左右遊走著,一遍遍把血刺擲向門板做的簡易靶心,奪,奪,奪的聲音不斷響起。眾人完成了對車行最後的清理,確定安全後,決定下午休息,自由活動。甄笑楊本著拳不離手的思想,獨自開始了加練。不知練了多久,他忽然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扭頭,十幾米外的一輛suv旁站著一個人,是曉秋。見自己已被發現,曉秋招了招手,微笑著走了過來。
甄笑楊很疑惑,不知道她找自己幹什麼,但是憑心而論,如果原本對曉秋的態度是對專業醫生的尊敬,經過上午的事,他已經對這個看似瘦弱、其實果斷的女孩産生了欣賞。“有什麼事?曉秋。”
曉秋攏了攏耳畔的頭發,微微偏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後,才說:“甄哥,我想學你飛刀的本事,你能教我嗎?”說著,掏出了自己的手術刀,刀柄朝著甄笑楊遞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甄笑楊把玩著手術刀,陷入了思考。曉秋就在一旁微笑著,靜靜地看著他思考。過了不算短的一陣子,甄笑楊突然說:“我不建議你學飛刀。”
曉秋並不生氣,依舊笑著問:“什麼原因?”
甄笑楊回頭,揮手擲出了手術刀。一道璀璨,劃過十米長空,奪的一陣,紮在靶子上。甄笑楊說:“你也試試。用最大力氣。”
曉秋拿出另一把手術刀,朝著靶子擲去,飛過七八米,手術刀落地。又拿出一把,擲出的時候沒拿穩,差點兒傷了自己。
甄笑楊搖了搖頭,說:“不建議你練這個。基礎力量太差了。”
“我可以練,我有毅力。”曉秋說。
“不。如果是以前,練多久都可以,但是現在末世已經來臨,從基礎練,效益太低。”看著曉秋,甄笑楊說。
“那麼你有什麼推薦呢?”曉秋依然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