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厄主是法陣的陣眼,但黑塔的主要功能是限制黑白厄主的蔓延。它在巢的檔案裡叫做h137d2複合體,它的靈魂井由兩個大靈魂原質組成,這兩個的關係相當於兩顆不斷接近的雙星,最終會碰撞湮滅,產生毀滅性湮靈之力,在不損害肉體的情況下,摧毀範圍內的靈魂。待打擊結束,會留下一個空泡,汲取附近無主靈魂原質,誕生一個新的存在。
巢的研究人員觀測到黑白厄主會釋放出一種物質,他們稱為息壤,能夠不斷侵蝕周圍,製造一個領域。在領域內,人們的精神狀態會逐漸低迷,最終失去意識。原因是一團火焰在燃燒他們的靈魂,昇華抽離走靈魂原質。
據我觀察那位男孩哥哥的狀態,發現他們將此過程具像化,變成實質看到的火焰灼燒,且抽離出來的靈魂原質更加純粹,接近無主靈魂原質。但副作用我也看到了,會產生劇烈疼痛。
“息壤被限制到黑塔內,不要接近白色的地方。”h137對我們說,“如果被沾染到,那就趕緊離開,距離遠了,作用到身上的火焰就變的微弱。”
“你呢?”我問道。
她默不作聲,隨後說:“不用擔心。”
它被侵蝕的場景,我預計是對方動用無相氣泡進行解析複製,最後排出。憑它現在的能力,抵禦黑白厄主複製的反噬,我覺得有些難度。但和它複製至高意志的一道分神比起來,反而更加合理。
我能夠用元氣催動護身秘法,與其關心我,不如多注意它自己。
“我怎麼辦,我怎麼辦,”女孩問,“會不會太危險了,我要不要留在這裡等你們。”
“留在這裡也很危險。”
“你們不會在地上畫個圈或者拿出什麼寶貝製造一個防護罩什麼的嗎?”女孩有些興奮問,“我能看看嗎?就看一點,不多不少。”
“出門閒逛,哪帶的上符籙法器。”我盤了盤她的頭,手感舒適,“跟著我們,你才是最安全的。”
“再說了,我們又不是闖進去。待會有人會找上我們的。”
“什麼東西,”女孩發覺此人高深莫測,會不會比武者姐姐還厲害,“難道你是隱士高人,如今下山闖蕩江湖?”
“沒那麼厲害。”
“說的也是,高人哪會這麼容易出現呢。”女孩自言自語,“高人高人,高人一等。會不會三頭六臂、人模貓樣,眼睛瞪得像銅鈴,耳朵豎得像天線。開山分海什麼的應該不在話下,再不濟也能飛天,腳踏七彩祥雲。”
“你說的是什麼妖怪。”
“神仙啊,神仙不都這樣嗎?”女孩說,“雖然他們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都是偽君子,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修仙界可殘酷了,聽說競爭壓力不小,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嚐盡天下疾苦。他們埋頭就是修煉,從一個境界到另一個境界,從吃一頭老虎到吃一群老虎,打遍天下無敵手,最終成神。”
“你很熟悉喔?”我對她的觀點很感興趣。
“那當然!”她內心嘿嘿笑,這些知識都是廟會期間,從說書的人那邊聽來的。廟會可好了,有吃的有玩的。快到廟會,她連上課都沒有心思,坐立不安就等著那一天來。她得意說:“你還想聽,我可以和你講。”
“願聞其詳。”
“呃.....我想想,”女孩努力回憶廟會那幾天記憶,街上人潮湧動,而抬著架子的隊伍則像海岸,人流自覺敞開路。敲鑼打鼓,舞獅舞龍戲曲班子,張燈結綵的景象讓她難以忘記。人們壓抑了很久,在三百六十五天的忙碌時間裡可以抽空休息,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她著急看舞龍,嫌棄父母走太慢,就先行一步。龍鱗躍金,龍身翻騰,若真龍飛舞。她沒看到舞龍者,身材矮小的她被人牆遮擋了視線。她努力擠開一雙雙腿,可沒等她到近點,只聽見一聲驚天巨響。抬頭一望,是那條龍正盤旋在空中。隨著第二聲龍吟,天漸漸的暗淡無光,黑色的雲籠罩了這片土地。慌張的人不顧一切的逃跑,而她被撞倒在地。緊貼在地上,她感受到人們凌亂步伐傳遞而來的驚恐,隆隆撼地。四散的人群彼刻真猶如潮水,破堤沖刷著地面的一切。剛拉起來的彩燈,搭起的戲臺,擺著小吃的商攤被踐踏。她有些疲憊,覺得四肢使不上力氣。四周安靜下來,人們已經逃到家中,拉上門簾,惴惴不安等待一切結束。
她想起來了,她是要看舞龍來著。她想起父親說的,龍乃四靈之一,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他告訴她,龍因人而生,因人而亡。龍之所以角似鹿、頭似牛、眼似蝦、嘴似驢、腹似蛇、鱗似魚、足似鳳、須似人、耳似象,是因為人們意識到弱肉強食的殘酷,在吞併其他族群的時候,沒有完全消滅他們的信仰與守護獸,而是將失敗者融入到自己當中。人類是動物,要透過殺害其他生物,進食維生;人類是動物,有自己的領地意識,會對侵犯自己領地的生物攻擊;人類是動物,會透過種種方式取得交p的優勢地位。但人又能夠和動物劃開界限,因為人能夠認識到毫無節制殺戮的慘烈,肆意掠奪自然的危害。人意識到團結才是的共同體才是正解,而龍因此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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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覺得人並沒有父親所說的偉大,她想不明白這是否是作為惡行的掩飾。就在剛剛廟會被壞人攻擊了,而別人不顧一切的逃跑,就算腳底下踩得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也不會在意。神經早已麻痺,疼痛感已然消失,即使肉體不能動彈,她的精神依舊在活躍的思考。
她看到天空隱隱約約泛著波紋,隱藏在天空之上的東西在試圖攻擊城鎮。不遠處一道金光飛上天空。一番地動山搖,電閃雷鳴後,世界又再次寧靜了。遮蔽天空的雲散去,陽光傾灑。但破開烏雲的不是天使,是惡魔撕開了人們的築起的保護。對此她更加相信,人是有善惡之分的,這樣的話,人怎麼可能團結呢。
她感覺找到了答案,疲倦消退,身子變得輕盈。她似乎能夠追著風兒的尾巴,躍上雲頭,看到不一樣的世界。她看到鎮子裡的一些人也跟著她飛上天,或許這就是解脫吧。
“你傻了?”我問道。我見她沒反應,輕敲了她的腦袋。
她終於回過神,捂著額頭說:“痛欸!你在幹什莫!”
“驗證你是不是丟了魂。”
“哪有見人丟魂先敲腦殼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