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那邊的冊子,真的不呈上去嗎?”時安澈很想知道,他怎麼突然便改了主意。
夜君凜捏了捏拳頭,然後才開了口,“嗯!暫時壓著。”
事關白老將軍,他不得不謹慎一些。
畢竟沐子舟已經變成了那樣,難免閻離缺不會就此事發難。
“王爺,你變得優柔寡斷了。”時安澈皺眉,以前的他,可從不這樣。
“當你有了自己所在乎的人之後,便會明白我此刻的心思。”夜君凜說完輕笑了下,有些東西,他真的不敢去賭,就怕會造成不可挽回的過錯。
冷落汐於他而言,太過的重要,重要到只要跟她有關的人和事,都會過濾好幾遍,才敢去行動。
“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了。”時安澈冷勾了下唇角,但腦海裡卻閃現了某個清冷的小人兒,就很突然,讓他有了瞬間的觸動。
夜君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或許姻緣天註定呢。”
“王爺莫要拿我開玩笑,你知道的,像我這種人,不配得到幸福。”苦澀,在時安澈的心底紮了根,逐漸的生長開來。
面對這樣的一個他,夜君凜輕嘆了口氣,“當年的那一場大火,不但奪去了你母親的性命,也成為了你心底的一道枷鎖,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伯母或許並不想看到你變成如今這樣。”
“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絕不輕言男女之情。”時安澈攥了攥手,傷疤再次被揭開,讓他宛如回到當年,眼睜睜地看著火舌吞沒了屋子,卻無法把母親救出。
夜君凜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所以告知了他一些訊息,“賀家那邊,好像最近有些熱鬧,據說是跟你有關。”
“嗯!無非是覺得我現在成為了首輔,可以給賀家光宗耀祖了,想要讓我認祖歸宗而已。”但他不稀罕,既然當年他賀裴遠可以寵妻滅妾,把母親休離出府,那便不要再動了那份心思才好。
“那你什麼想法?要回去嗎?”夜君凜很是好奇,他是否會回到賀家,拿回本應屬於他的一切。
時安澈搖頭,“不會,母親曾說過,希望我這輩子都不要踏入賀家一步。”
這些年來,他謹遵母親的教誨,不管賀裴遠怎麼的勸說,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母親當年被休離出府之後,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但她並沒有回頭,硬是憑著自己的能力,把他生了下來,牽扯長大,給了他最好的教育。
可卻在他即將要功成名就之時,被一場大火奪去了生命,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的遺憾。
“賀家那兩位公子,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賀老爺絕對會繼續勸說於你,若是覺得不厭其煩的話,可以讓大理寺出面。”夜君凜初遇他時,便是他最為落魄的時候,連安葬母親的銀子都沒有。
時安澈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賀家雖然是名門望族,但於現在的他而言,已然不值一提。
他們有今天這樣的下場,一方面是因為太過的固步自封,一方面有他的推動在內。
這欺負過母親的人,他不可能真的會放過,只是換種方式讓他們得到報應而已。
尤其是賀老太太,當年就是她一再慫恿賀裴遠寵妾休妻的,只因那妾是她遠房表親的女兒。
所以,才逼著母親讓位,好讓那位坐上正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