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寧現在看著梁太傅的目光,是帶著怨恨的。
在她看來,自己父親的死,他也脫不了關係。
所以,當他提起讓她去跟相府提親的時候,嘴角勾起了冷然的笑,“妾身為何要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你不很有能耐的嗎?倒是自己親力親為啊!”
“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就算你不為了煙兒著想,也該為了老大跟老二去謀一個前程。”梁太傅知道,她還沒有從自己父親突然逝世中走出來,但人是要往前看的,沉淪於過往,只會讓你處於被動的局面。
溫雪寧咬了咬唇,事關兒女,由不得她任性,“我會去試試看。”
最好相府那邊不答應,這樣也好挫挫那小賤種的銳氣。
現在的她,孃家已經沒落,由不得她再像以往那般囂張跋扈。
但就算如此,也由不得他梁若白騎到自己的頭上去。
“能想通便好,一旦太子得勢,還怕我們梁家不大富大貴嗎?”梁太傅冷笑著,其實現在的梁家,已經是無上榮光,但人心嗎,總是不知何為滿足。
溫雪寧嗤笑了下,“他不背後捅我們刀子,就已經是萬幸的了。”
也不知為何,總覺得太子一旦得勢,首先要對付的便是他們梁家,畢竟沒有哪一朝的君王,是願意被人拿捏的。
這話,梁太傅的內心其實是贊同的,太子人品如何,他其實比誰都清楚,但口頭上還是訓斥了句,“不可胡言,這可是他外祖家。”
“你當他是外甥,但他可不一定當你是舅舅。”溫雪寧又不是沒看見過太子在梁家人面前那一種傲慢的態度。
他還需仰仗著梁家況且如此,一旦不再需要梁家,會有什麼下場,她都預知到了。
只是人嘛!總愛抱著僥倖心態,總愛去賭那一個萬一。
“你的這些話,在我面前說說便可,若是傳了出去,你該知道後果的。”屆時,就算他也護不了她。
溫雪寧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但她偏嘴硬,“事實如此,你又何須粉飾太平。”
“冥頑不靈。”梁太傅氣惱,剛被梁若白氣了一道,如今又被夫人針對,心底多少有些不爽,“認清你如今的身份,還當自己是兵部尚書的千金呢。”
溫雪寧的臉色瞬間慘白,果然,孃家一旦失去了勢力,那她在太傅府的處境,便會變得特別的艱難。
“當初我父親助你仕途高升的時候,你怎麼不讓我認清身份。”
“胡攪蠻纏。”梁太傅黑沉著臉,瞪視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向了書房。
溫雪寧的手緊攥而起,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竟然不知他是如此的輕看自己。
“母親,你沒事吧 !”梁若煙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她剛只是過來尋點東西的,不曾想聽到了這樣的一番對話。
溫雪寧的雙唇動了動,過了許久,才說出話來,“聽見了也好,只有這樣,你才知道自己該緊抓住的是些什麼。”
“可是母親,緊抓住的東西,真的能幸福嗎?”梁若煙質問她,對於太子表哥,她真的無半點男女之情,皇后之位,她更是不屑一顧,因為她的心底,只有凜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