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杯後,顧瓔婠放下酒盞,溫婉地笑著,“錢大人,這一次我是有求於你的。”
錢與非忙不疊的,“顧小姐客氣了,如有用得著錢某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那就好。”顧瓔婠笑著低頭,一顰一笑之間,十足十地吸引著錢與非的目光。
明朝暗暗瞪著顧瓔婠,顧瓔婠再這麼作下去,爺肯定會把錢與非大卸八塊的。
“錢大人是否知道,兵部尚書張揚?”
錢與非微微皺眉,“張揚張大人?這個我是知道的呀,不過,和他沒有什麼來往,並不瞭解……”
錢與非是工部尚書,平日裡就算與兵部有什麼交接,也都是下頭人去辦的,他和張揚沒有直接的聯系。
“我知道,可是我現在想說的這件事呢,錢大人可以選擇做,也可以選擇拒絕我。”顧瓔婠笑得越發溫柔,眼眸裡像是盛了一彎清淺的月光。
這樣的顧瓔婠,讓錢與非當然不忍拒絕,“怎麼會呢,”盡管如此,他還是有一些理智,“有什麼事情,顧小姐不妨先說一說,我看看能不能解決。”
顧瓔婠笑了幾聲,鬢邊的蝴蝶釵顫了顫,像是振翅欲飛。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賣關子了。”
“錢大人是否知道,張揚張大人的手腳並不是那麼幹淨?”
已經說得這樣直白,一直身在官場的錢與非怎麼可能不明白,“顧小姐的意思是……”
顧瓔婠的手指點了點桌子,“張大人的錢財源源不斷,而這些錢從哪裡來到哪兒去,錢大人應該有所耳聞吧?”
錢與非微微凝眉,這京陵就這麼大,張揚又不是個小官,就算他把耳朵捂上,也會有人湊過來用白紙黑字寫出來讓他知道。
張揚手腳不幹淨,原本在兵部當差,日子會過得清貧些,可他就是從這個清水衙門中能擠出白花花的銀子來。
再說這些銀子的流向,朝中大臣去逛青樓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經常有張揚在床上把女人玩死的小道訊息流傳出來,所以在這個圈兒裡是出了名的。
這樣的事情讓顧瓔婠說出來,錢與非自然有些尷尬,他感覺有些口幹舌燥,抓起水杯灌了一杯水。
見錢與非眉頭緊皺,似是有些為難,顧瓔婠便笑了笑,“想必錢大人是知道的了,那我明人不說暗話,我希望錢大人能出面,檢舉張揚。”
錢與非猛然抬眸,手中的水杯也跟著顫了顫,水花濺到桌子上,“可是,為什麼……”
顧瓔婠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我一個閨中好友,正是那些傳聞中,死去的女子之一。”
錢與非瞪大了眼睛,“這個……”他有些結巴,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一回事。
早就查到了曾經死在張揚床上的女子,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如何如何,顧瓔婠看了一遍就清清楚楚,這就當一個悽慘的故事講給錢與非聽。
這次也是臨場發揮,她想,總不能太直接告訴錢與非,她是站在葉唯淵這一邊的,而葉唯淵有意爭奪皇位吧?
這樣太過落人口實了,現在這個錢與非還不是真正算做他們的人。
說罷,顧瓔婠淚盈盈的,一雙眼睛淚光閃閃,可就是忍著不流下來,這樣的美人,我見猶憐。
“……她死的太屈辱,我去祭拜的時候,她們家裡都不想把此事聲張出去,甚至還不讓她入祖墳……她從沒有認識什麼大人物,就這樣被張揚糟蹋至死,我曾在她靈前發誓,一定要為她報仇的……”
明朝輕輕皺了皺眉,怎麼顧瓔婠編瞎話的時候從來都這麼流暢,說的跟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