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書聳聳肩，“可能就像你說的那樣，喬家姐姐喜歡我哥，那又怎麼樣呢？她病的快死的時候，我哥的確守在她病床前寸步不離，那幾天我去看過他，他好模好樣的，還能處理正事，但是你從末路走了一遭的訊息傳來，我正好在他身邊，他像是瘋了一樣往宮裡趕，還是晚了一步啊……”
“可以了，二公子，我並不想聽這些。”顧瓔婠看了蘇景書一眼，冷著臉加快了腳步。
蘇景書拽住她的胳膊，唇邊帶著一絲溫雅的笑意，“顧姐姐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
蘇景書無甚所謂地笑笑，“我父王和我哥都這麼說我，不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會憋死我自己的。”
顧瓔婠沒有反抗，蘇景書依舊抓著她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
顧瓔婠很是無奈，“我聽你說，你先放開我，我不跑。”
“哦。”蘇景書松開了顧瓔婠，見她真的沒跑，便繼續笑說著，“我問過翎舟，你從宮裡回來，那個晚上是在治病對嗎？”
“知道還問我。”
“你在治病，我哥和二殿下一直在你門口凍了一個晚上，二殿下聰明，還知道披著點厚被子，我哥那個傻蛋，生生凍了一晚上，他回來之後就發燒了，整整三天都昏迷著。”
“但凡一醒過來就問，‘顧瓔婠在那兒？’，或者是‘顧瓔婠好了沒有？我要去看她。’，要麼就是‘顧瓔婠，你原諒我。’。我都懷疑他是燒傻了，禦西王世子的位置是不是該給我了，我可真不稀罕吶！”
說這話的時候，顧瓔婠面無表情，還看了蘇景書幾眼。
蘇景書在笑著，臉上流露出來的，是對大哥的心疼。
“他病好之後，沉默寡言，和以前一樣處理著手上的政事，見了我也會踢我教訓我，依舊遷就包容著景妤的任性，但是我能看得出來，我哥變了，他就像一顆被挖空的大樹，空有龐大的外殼，卻少了鮮活的靈魂。”
“挺讓我意外的，我哥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不過我和大家一樣，猜想著他到底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喬家姐姐。”蘇景書饒有興致地望著顧瓔婠，“今天你來了，我就知道答案了。”
顧瓔婠淺淺抬眼，“說完了？”
蘇景書有些尷尬，“咳，說完了。”
“下次挑些有營養的話說，告辭。”
望著顧瓔婠離開的背影，蘇景書癟著嘴，“喜歡上這種女人，大哥可更是沒眼光啊……”
然後，蘇小公子樂顛顛地去找柳知意鬥智鬥勇，把要去囑咐葉唯淵別那麼沒眼光的事拋到腦後，再沒撿起來過。
望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顧瓔婠眼前的水霧漸漸浮起，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她微微抬頭，望向明澈光潔的天空。
酸澀的淚水倒流，一路回到了心裡，發酵，化作更加濃烈而沉默的情感。
見蘇景書離開，一直遠遠跟在後面的明朝，走到了顧瓔婠身邊。
明朝看顧瓔婠，又看了幾眼。
顧瓔婠轉頭，“看什麼？”
“你，難受？”明朝遲疑。
顧瓔婠往前走著，“我有吃有喝，有什麼可難受的。”
明朝聳了聳肩，“你這種嘴硬的樣子，特別像一個人……”
“明朝。”顧瓔婠回頭。
“嗯？”
“你先回去吧，我進宮一趟。”
